第233章，卑躬屈膝（求月票）

    一九六一年十二月底，京城，翠胡同。
    今天又下雪了。
    陈国华起床的时候，就发现今天的气温，比昨天还更冷了。
    院子里的雪，堆积得很满很满。
    一脚踩下去，直接没过了小腿根部，几乎快要到小腿中间了。
    换句话说，这雪的厚度，最少也有二十厘米。
    前几天就有雪，但都结成了冰块。
    没想到昨晚的大雪更大更猛，直接让院子里的积雪堆积了这么多。
    太恐怖了！
    京城的冬天，比往年，更寒冷啊。
    不过，陈国华的心情还不错。
    准确来说，最近的陈国华，心情都很美。
    “国华哥，外面又下雪了？好大风呀”
    看到陈国华从外面回来了，还在炕上的于沫离，扫了一眼，便把目光投向陈伟和陈思他们两兄妹身上。
    两个小家伙睡得正香呢，丝毫没有察觉到外面天寒地冻的冷风钻进了屋子。
    屋内的炉子，烧得很旺，所以室内的温度很高，倒不是很冷。
    “嗯，昨晚又下雪了，你要不要继续睡？还是先洗漱？”
    陈国华点点头，他刚才出去打热水回屋洗漱。
    外面那么冷，肯定是在屋内刷牙洗脸啊，要不然在外面会冻死了。
    热水是从炉子里打回来的，可烫了这水。
    “不睡了，我要起床学习。”
    于沫离说着，就从炕上爬了起来，那傲人的身材，吸引了陈国华的目光。
    尽管她身上还穿了衣服，可这是内衣睡衣啊，很贴合身体，当然很诱人。
    “你看什么呢？”
    察觉到陈国华的目光，于沫离一阵羞涩，娇嗔了一句。
    两口子算是老夫老妻了，但陈国华还是很贪恋她的身子，馋得很。
    最惨的就是她孕期的时候，他又不能碰她。
    因为于沫离自己也难受，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互不打扰。
    只有等她坐完月子之后，两口子这才恢复了正常的夫妻生活。
    也因此，陈国华其实并没有享受多久。
    “看你啊。”
    陈国华脱口而出，于沫离却抛给他一个白眼，“别看了，你去帮我打点水吧，我要洗脸。”
    “行，那你要亲我一口。”
    “不行，哎呀，呜呜.”
    几分钟之后，被欺负惨的于沫离，目光狠狠地刮了他一下，小手想要在他腰间拧一下，结果又舍不得。
    “哼，就知道欺负我。”
    两口子打闹了一下，陈国华这才乐和和地跑出去提回来一桶热水。
    回来的时候，陈伟和陈思两孩子已经醒了。
    得，没得亲热了。
    看他有些郁闷的表情，于沫离顿时噗嗤笑了。
    客厅，外面还是微亮的天色，家里人都已经起床准备吃饭了。
    吃过早餐之后，陈国华和于沫离两人就坐上车离开了家里。
    至于陈伟和陈思两孩子，则是交给云婉裳和胡萍姑她们帮忙带。
    先送于沫离去北大校园之后，陈国华这才准备回振华研究所。
    只不过，今天有人特意蹲守他，所以他没能离开。
    “陈，我可算是等到你了，你知道我要见你一面有多难吗？”
    埃尔德什满脸幽怨地看着陈国华，语气感慨万千地说道。
    “啊？你找我？你直接跟我学生说一声，或者跟段教授说一声就可以了呀”
    陈国华惊讶地说道，可埃尔德什却道：
    “哼，你别说了，他们都不帮我，打你电话的时候，不是没人接听，就是打不通.”
    于是，陈国华满心无奈，让闫守春先回去跟大家说一声，至于他只能暂时留在北大了。
    有龙康侯跟在陈国华身后，闫守春倒是没多大担心。
    毕竟这里是北大啊，不是外面。
    北大数学系办公室里，陈国华跟在埃尔德什身后，走了进来。
    刚走进来，霍曼德尔、瓦尼奥可、达文波特等人全都眼前一亮。
    埃尔德什并没有说错，想要见陈国华的话，确实很难。
    可是他们这群人都是搞纯数学理论研究的，这可是前沿科学，如果没有陈国华参与的话，进度确实很慢很慢。
    这不，埃尔德什想要研究的黎曼假设，除了之前陈国华帮着解决了最开始的第一个小问题，之后就没有任何进展了。
    其实埃尔德什有过进展，但后来跟陈国华讨论之后，顿时知道方向错了。
    方向错了，就等同于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好在陈国华之前验算证明的ngt;0.3474n，并没有出错。
    否则的话，埃尔德什会更加痛苦。
    从去年九月份之后，埃尔德什他们便来到了北大这边，至今已经一年多的时间了。
    结果过去这么长的时间，除了ngt;0.3474n这个小问题之外，后面的几个小问题，至今都还没证明出来。
    怎么办？
    现在就是拉着陈国华，在办公室里死磕咯。
    不然还能怎么办？
    当初埃尔德什他们之所以留下来，陈国华可是作出保证的，必定会抽时间来跟大家一起搞研究的。
    可是一年多下来，陈国华来北大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看到瓦尼奥可等人的目光，陈国华尴尬地笑着微微点头。
    好家伙，他们都是饿狼吗？
    至于么？
    而他的那两个学生白荣根和陈恕行两人，也赶紧站了起来。
    还有姜伯驹、厉建书和常金平他们三人，也同样站了起来，目光热切地看着陈国华。
    “陈，快快快，我最近思考的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我将近一半个月的时间了，你来帮我看看”
    不等陈国华反应过来，坐下来的埃尔德什，已经拿出书稿，催促陈国华赶紧帮忙。
    于是，陈国华也顾不上跟陈恕行他们打招呼，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他们刚才的话。
    然后坐下来跟埃尔德什聊起了关于黎曼假设的题目。
    第二个小问题是关于如何证明ngt;0.35n，这个问题的难度比前面第一个小问题的难度，更大。
    陈国华皱眉道：
    “这个问题，我也思考过，我先不看你的证明过程，我来写一下我的部分结论.”
    “等下我们再讨论一下.”
    看着陈国华和埃尔德什已经陷入到了讨论当中，霍曼德尔等人都没有离开，反而是站在一旁看着。
    就算有些证明公式，他们看不懂，但对他们来说，跟陈国华这样的顶级数学家交流，就是一个很棒的学习过程。
    对于霍曼德尔他们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样的事儿，更让他们感到舒服了。
    至于陈恕行、姜伯驹、白荣根他们五人，也同样站在最外围，踮起脚尖看了起来。
    过去的一年里，除了之前学习过关于数学建模的知识之外，其他时候，他们都是在学习去年陈国华编写的那些关于证明庞加莱猜想的证明论文。
    那些论文，毕竟有很多数学工具。
    这些数学工具对于他们解决拓扑学、维度空间类等几何问题，有很大帮助。
    甚至，一些现实应用的问题，他们其实都可以解决。
    如果他们能够完全学会的话，这必然不是什么大问题。
    然鹅，他们想要掌握这些数学工具，肯定需要费较长的时间。
    毕竟他们可不是陈国华，陈恕行他们五人的数学能力，都有细微的差距。
    如果非要说他们此时的数学能力，准确来说，应该是跟段学复差不多。
    当然，他们能力是差了一点，可是此时陈国华说的黎曼假设里第二个小问题的部分证明结论，整个过程的小部分内容，陈恕行、姜伯驹他们还是能够听懂的。
    旁边的数学系主任办公室内，段学复很快也发现了不对劲。
    毕竟往常这个时候，隔壁的埃尔德什他们这些人，总会有人过来找他。
    要不然就是陈恕行他们会过来询问他一些问题。
    结果现在都已经上午九点半了，却愣是没等到人。
    奇怪！
    于是段学复走了过来，结果就看到了他们围在埃尔德什的办公桌前。
    然后段学复也很快听到了陈国华的声音。
    “原来是陈教授来了呀。”
    段学复笑了笑，没有打扰陈国华他们这群人，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对于黎曼假设这道顶级数学问题，段学复很有自知之明，他才不会去听呢。
    他自己本身的数学问题就有不少，没必要再掺和这个黎曼假设。
    何况，他都快要五十岁了，时间和精力都不如以前了。
    加上他以前也没有研究过拓扑学、几何学这些数学问题，所以，不掺和才是最好的结果。
    结果他刚出来，就看到了徐献瑜。
    “老段，你看到陈教授了吗？我刚才听学生说他来你们数学系了.”
    “你也来找他？”
    段学复呵呵笑着指了指办公室道：
    “恐怕你要等一等了，陈教授现在跟埃尔德什他们聊着黎曼假设的问题.”
    黎曼假设这个问题，那是最顶级的数学问题，任何一个小问题都很难。
    这一点，就算徐献瑜不是数学系的，但他也听说过。
    毕竟他原本就是学数学的，只不过他搞的是统计概率等层面的研究，所以成为了计算数学教研室主任。
    现如今，北大还没给这个系更换名字，但也不会太远了。
    没办法，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陈国华陆陆续续提出了很多学科。
    比如系统软件编程、程序语言概论、计算机硬件等不同课程。
    这些都是关于计算机研发层面的学科。
    如果不是担忧被人知道太多，陈国华都准备直接开设一个光刻机、离子注入设备等相关学科。
    没办法啊，这些学科都是需要很多复合型人才啊。
    偏偏现如今的内地，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复合型人才。
    只能够趁着西伯利亚冷风到来之前，尽可能地多培养一些相关专业的种子。
    从晶体管计算机出来之后，计算数学系这个专业，就已经彻底跟数学系，彻底区分开来了。
    但对于徐献瑜来说，数学层面的很多基础常识，他还是很懂的。
    “没关系，我有时间，我可以等。”
    徐献瑜闻言，倒是没有不耐烦。
    段学复摇摇头，转身回了他的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的徐献瑜，听着陈国华的话，却表示很多都听不懂啊。
    这些前沿科学，太难了。
    过了大半个小时，埃尔德什插嘴说了几分钟，就被陈国华打断了。
    两人互相讨论了大概两个小时，时间已经快要中午了。
    可徐献瑜却发现，他们还在继续讨论，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顿时满脸的无奈。
    唉！
    陈国华咋就那么忙呢？
    中午放学的铃声响起来了，陈国华这个时候才丢下笔，直接站起来道：
    “埃尔德什，这个问题还是太难了，证明过程有待论证，我们下次再讨论吧”
    埃尔德什闻言，沉默着点点头。
    不过他依然低头看着陈国华的证明过程，脑子在高速旋转。
    “陈教授，忙完了吧？走，我请客，我们边吃边聊”
    徐献瑜闻言，顿时站了起来，笑眯眯地拉着陈国华，赶紧溜出了办公室。
    慢了一步的瓦尼奥可，顿时懊恼不已。
    至于陈恕行他们，脸上的苦涩，完全掩盖不住。
    摊上陈国伟这位忙碌的老师，是他们的幸运，也是他们的不幸。
    北大教学楼的楼梯，陈国华很快就知道了徐献瑜来找他的目的。
    他却摇头地说道：
    “老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去参加这些活动的”
    徐献瑜希望他可以参加北大、复旦、南大等学校组织的一个计算机学术讨论会，帮忙介绍一下目前计算机技术的现状和未来发展方向等。
    然而这些玩意儿，对陈国华来说，简直就是浪费时间的事儿。
    倒不是他不乐意贡献自己的一份力，而是他没时间，而且这样的事儿，他不适合参与。
    “那要不然你派几名你们研究所的研究员过来，如何？”
    听到陈国华的拒绝，徐献瑜并不觉得奇怪。
    相反，如果陈国华真的答应下来，徐献瑜反倒是会惊讶呢。
    “行啊，没问题，就让薛晋权他们几人过去好了。”陈国华一听，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反正只要能应付过去，不用他去的话，那就没问题。
    至于说薛晋权他们会不会愿意？
    这点还需要考虑吗？
    “好好好，走走走，吃饭去。”
    徐献瑜闻言，顿时大乐。
    硬是拉着陈国华去了北大食堂，吃了一顿饭之后，这才放后者回振华研究所。
    等陈国华回到研究所之后，却发现邱宗岳已经等了他蛮久的。
    “领导，有什么事儿吗？还让您等这么久？”
    “呵呵，你先坐，反正我闲着也闲着，就在你们这边散散心咯.”
    邱宗岳乐呵呵地笑着。
    简单的客套过后，陈国华这才知道了什么事儿。
    对于这件事，陈国华还是挺吃惊的。
    当然了，莫斯科的班长虽说有任期限制，但其实这玩意儿嘛，懂的都懂。
    只要声望足够，就可以继续干下去。
    毕竟不管是列宁还是老斯，亦或者是马林科夫，他们的任期都不一样的。
    列宁就不说了，老斯，也就是斯大林，他是任期内逝世的。
    然后赫鲁的前任，马林科夫，纯粹就是被搞下来的。
    这一点，跟赫鲁是差不多的。
    只不过马林科夫在位还不到一年，而赫鲁则是超过十年。
    真是可怜！
    陈国华摇摇头，对方可怜与否，跟他没有关系。
    勃列日涅夫此人也同样是强硬派人物，而且，相比赫鲁，此人的手段更强硬。
    要知道，勃列日涅夫当上班长之后。
    莫斯科的大国沙文就逐渐变成了霸权。
    这一点，从莫斯科跟华盛顿特区两边的关系更加紧张，就可以看出来了。
    而在原时空历史上，在莫斯科说出要针对东方搞一场外科手术的人，就是此君。
    “领导，那么他们现在的班长是谁？”
    陈国华甩了甩脑袋，赫鲁已经成为过去式了，那么他肯定更加关心后续的人。
    听到陈国华的话，邱宗岳的脸色也严肃了不少：
    “目前他们的班干部集体是勃列日涅夫、柯西金、苏斯洛夫、米高扬等人”
    “唉”
    知道排名第一的是勃列日涅夫之后，陈国华顿时叹了一口气。
    毫无疑问，未来少不了麻烦！
    以前好歹只是大国沙文主义。
    现在可倒好，直接变成了霸权主义。
    一个强硬派人物当班长，即便此时的勃列日涅夫几乎没有声望可言，也没有办法大权独揽。
    但这毕竟是勃列日涅夫啊，人家可是枭雄一样的人物，怎么可能是懦弱的赫鲁可以比的？
    一个是只干了十一年的赫鲁。
    另一个则是原时空从六四年干到八二年，在任期内突发心脏病暴毙的勃列日涅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