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第166章

    大年三十儿,鞭炮齐鸣。</br>　　七二年的春节是在二月中，已经过了三九天，不过冷还是很冷的。</br>　　不过啊,再冷小孩子也是不怕的,一大早小孩子就在满院子满巷子跑,活泼的不得了，一个个小家伙儿也捏着小鞭,噼里啪啦的。男娃儿女娃儿都是一个样儿,捂着耳朵哈哈笑。</br>　　院里的几个小孩儿一会儿去巷子里,一会儿又窜回来,来来回回的。</br>　　这一天大人们可比孩子们忙碌多了,一个个拿出了十二万分的手艺，在家里煎炸煮炖，争取做好团圆饭,明美跟在厨房打下手儿,去年这个时候她是个大肚婆，什么也不用做,下午还直接进了医院，今年倒是热闹了。</br>　　赵桂花：“老三媳妇儿,给我摘两颗辣椒过来。”</br>　　明美：“好嘞。”</br>　　人家别人家花盆里是养花,他们家花盆里是养辣椒养小葱，别小看栽这么一点东西，冬天里做菜可是很提味道的。明美摘了两颗辣椒给老太太，赵桂花切成了小小的辣椒丁。</br>　　“团团圆圆呢？”</br>　　明美：“志希哥带着呢。”</br>　　赵桂花点头，她这边切菜,又说：“你去准备一个大白菜。”</br>　　明美：“好嘞。”</br>　　她没有下厨，但是打下手儿倒是给力。她出门遇见何兰,何兰正好也去地窖拿东西，明美突然想起来一茬儿，问：“对了，你家白晴晴户口报了吗？”</br>　　何兰点头：“报了，我十二月三十一号去报的户口。”</br>　　虽然闺女报户口时间晚了将近一年，但是这要是将来遇见范家人，可是能省不少的事儿。</br>　　她说：“这件事儿谢谢你们家的提醒，如果不是你们提醒，我真是想不到的。”</br>　　明美：“咱们都是邻居呀，既然想到了总是要提醒的，还是我婆婆聪明，其实我都不会留意这么多。”</br>　　这有时候真是不得不感慨，她婆婆就是见多识广，这种事儿都能想到。</br>　　何兰心有戚戚焉的点头，她自己都没想到呢。但是被提醒了之后又觉得很对很对。她宁愿自家闺女跟白奋斗扯上关系，都不想跟范家那一家子龌蹉的狗东西扯上关系。</br>　　最起码白奋斗是真的疼爱晴晴，把她当闺女。范家一家子是恨不能他们去死的。</br>　　两个人一起往地窖走，说着话。</br>　　也是同样的时候，这个时候水花婶子领着几个人一起来到了杏花里，这一次，他们是全家出动，不过这一次车上倒是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卖了，可是饶是如此，仍是放着一个个大篮筐，这是之前卖东西用的。</br>　　水花婶子看着自家的儿子儿媳，说：“咱们就按照昨天说好的来排任务，有问题吗？”</br>　　一家子齐刷刷：“没有！”</br>　　水花婶子微微点头，说：“好，那么我再跟你们确认一下，每个人的工作，现在来说一下，老大，你干什么？”</br>　　松鼠：“我负责去跟街上的小孩儿套近乎，趁机拐走几个眼熟的小崽子。”</br>　　水花婶子点头，说：“老二，你干什么？”</br>　　老二立刻：“我负责赶车，负责接应你们，把这些孩子一个个的装进篮筐里，也负责警戒。”</br>　　水花婶子再次点头，又看向了老大媳妇儿，说：“你是什么任务？”</br>　　老大媳妇儿：“我是您的儿媳妇儿，多年未育，想来抱一抱他们家的男娃儿，沾沾喜气儿。等外面起了骚乱，跟您两个抱着孩子往外跑。”</br>　　水花婶子点头：“不错，老二媳妇儿，你呢？”</br>　　老二媳妇儿：“我负责制造骚乱，在大门口喊非礼，把人都引出去。给你们制造时间脱身。”</br>　　“你们两个呢？”</br>　　“我们两个分工合作，我是跟二婶一样，负责骚乱的，我假装成非礼的，到时候跑掉引人来追。我跑的快。这一片儿也熟悉了，到时候逃走晚上会和。二弟则是跟大伯一样，负责忽悠小孩子一起去买鞭炮，争取给人弄走。”</br>　　他们个顶个儿，都是很重要的。</br>　　松鼠掏出一瓶水摇晃了一下，说：“我给他们都喂了安眠药，到时候他们睡着，保准万无一失。”</br>　　水花婶子一看就对自己的作用门清儿，说：“行了，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了，大家都对自己的作用一清二楚，也不是第一次干。熟悉度我是相信的，不过我还是要提醒大家一句，不管是干第一次还是第一百次，我们的第一要素是什么？“</br>　　“谨慎！”</br>　　水花婶子微微一笑，说：“对，谨慎，一定要十分谨慎，只有足够的谨慎，我们才能快速的逃走。不然就布上你爹的后尘。我们赚钱重要，小命儿更重要。懂了吗？”</br>　　“懂了！”</br>　　“很好，出发。”</br>　　一家子齐刷刷的奔赴“战场”，这可是他们的大活儿。</br>　　水花婶子领着一家人来到杏花里。果然就如同她自己以前预计的那样，巷子里全是小孩子，鞭炮声噼里啪啦不断的，她说：“我们过去，分开行动。”</br>　　“好。”</br>　　双方很快的分开，水花婶子领着大儿媳，说：“走。”</br>　　两人熟门熟路的来到四十四院门口，他们已经事先探听清楚了，这条街只有这个大院儿小婴儿最多。这就跟苏金来说的一样。水花婶子走到门口，就见小燕子挡在门口脆生生的问：“你找谁？”</br>　　她手里还捏着一根小木棒呢，他们再玩抓坏人！</br>　　水花婶子立刻拿出慈祥的笑容，掏出糖递给小燕子，说：“小妹妹，我找赵桂花。”</br>　　小燕子哦了一声，没接水花婶子的糖，转头往院子跑，叫：“奶，奶~有人找你。”</br>　　赵桂花正在家里准备午饭呢，就听到有人找他的声音，她疑惑的探头，说：“谁啊？”</br>　　这大年三十儿的，谁这么不开眼还上人家串门，这古往今来可没有这样的事儿。赵桂花有点不解，这一看，呦吼，竟然是水花婶子。她把锅铲交给梁美芬，说：“你来，我出去看看。”</br>　　梁美芬：“好。”</br>　　明美也探头看，说：“我帮忙吧。”</br>　　梁美芬赶紧说：“不用不用，我来就行。”</br>　　她是真的信不过明美这个手艺。</br>　　明美：“那我跟妈一起出去看看。”</br>　　梁美芬：“……”你个马屁精。</br>　　不过她可不想明美在旁边帮忙，总觉得添乱：“你去你去。”</br>　　明美耸耸肩，她最喜欢梁美芬的一点就是梁美在干活儿上从来不含糊，而且还看不上她。虽然被看不上很惆怅，但是不用干活儿真的很开心啊。</br>　　梁美芬：“去去去，这里用不上你。”</br>　　明美：“嘿嘿。”</br>　　她立刻跟着赵桂花一起出门，赵桂花也没有想到外面竟然是水花婶子。</br>　　她眼神闪了闪，笑着说：“水花婶子这大过年的还做买卖啊？”</br>　　明美站在一旁，宛如喽啰。</br>　　水花婶子：“可不是，我这还剩下一点货，琢磨着都给卖了，剩的不多我就没过来，在隔壁街就已经清空了。你说我这段日子做买卖多亏了你们这些老主顾光顾我，眼瞅着这要回家过年了，我琢磨着也不能就这么走了，还是得过来拜个年。我这给你拜个早年了，过年好啊。”</br>　　“过年好过年好。这位是？”</br>　　赵桂花看向了跟在水花婶子身边的中年女人，水花婶子：“这是我儿媳妇儿，跟我一起出来做买卖的。”</br>　　水花婶子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大儿媳妇儿今年快四十的人了，跟我儿子结婚快二十年，这也没个孩子，这不是听说咱们这个院子喜气大，孩子多，我就想着拜年也领着她来，也算是沾一沾喜气了。”</br>　　赵桂花心里已经更加警惕这个水花婶子了，虽然她这话说的得体，但是她娘的越是得体越是值得怀疑啊。</br>　　水花婶子似乎是好奇的说：“你们这个院子的人倒是挺和睦的，这一家就是白家吧？我听说是靠着门口的。”</br>　　白奋斗这个时候出来倒水，以前大年三十儿，他都不着急，上午都在院子里闲磕牙，现在娶了媳妇儿，倒是自己帮忙呢。他出来倒水，说：“哎呦，这谁啊？”</br>　　赵桂花：“这是水花婶子，过来做过小买卖的。”</br>　　水花婶子：“你看看，真是一表人才，一表人才啊。一看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个能撑起门户的男人。”</br>　　话一说完，白奋斗黑了脸，重重的哼了一声，狠狠的瞪了水花婶子一眼，扭头就走。这个老娘们，明明知道他不行，还要说什么顶天立地男子汉，这么阴阳怪气，肯定是故意的。</br>　　肯定不是个好人！</br>　　大过年的还来阴阳怪气，贱不贱啊！</br>　　白奋斗气冲冲的走人，要不是过年，早就直接骂娘了，现在也是在心里骂人，真是啊呸！吃屎吧你！</br>　　水花婶子：“？？？”</br>　　她这人一贯是很会说话的，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竟然滑铁卢了？好端端的，这人怎么突然就生气了？这也太喜怒无常了吧？她相当不能理解。她记得，根据自己的打探，这个白奋斗就是那个常跟着赵桂花的“小兰”的男人。他们家人丁单薄，就一家三口，他一个人养家。</br>　　她这马屁，明明拍的很好啊。</br>　　这什么人啊。</br>　　水花婶子心里气恼，恨不能给那个“小兰”拐了，让他没了媳妇儿，看他还能嘚瑟。</br>　　水花婶子被扔了脸，气的不行。但是面儿上还是带着笑，说：“这大兄弟脾气不太好啊。”</br>　　赵桂花：“也还成。”</br>　　白奋斗这个脾气在他们大院儿真的也不算什么。</br>　　水花婶子：“……”</br>　　她左右看看，索性改变话题，拿出一副有点欲言又止的表情，说：“赵桂花啊，你看，你看我这按理说不该提这个，但是我这老大媳妇儿，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我这也是着急，我听说你家有个男娃儿，不知道，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家老大媳妇儿抱一抱。我就听说这抱一抱男娃儿沾沾喜气，说不定就能生个男娃儿了。”</br>　　她露出不好意思又尴尬的笑，说：“我也就盼着我家这个生个大孙子。”</br>　　赵桂花这下子的警惕性已经提升到了最高，她可是一点也不相信这个水花婶子的话。而且，这太离谱了，大年三十儿来人家抱孩子沾喜气儿，当他们二傻子呢。</br>　　其实还真是赵桂花十分警惕，要是搁了一般人家，可能真是不会特别警惕。毕竟水花婶子也来卖过好多次东西，算是认识了。而且他们每次买东西都能占到便宜，这样哪里能不放心呢。</br>　　再一个，这生不出孩子沾沾喜气儿的事儿，还真是不少见的。有些农村地方还会把男娃儿用过的尿布要过去枕在枕头下面呢。就盼个生儿子。</br>　　所以其实水花婶子这个说辞，是很说的过去的。</br>　　但是很不好意思，她碰到了赵桂花，赵桂花可是受过后世信息大爆炸熏陶的，虽然没经历过，但是那法制天地，新闻三十分钟。还有这个说事儿那个说事儿，那都是没少看。</br>　　多奇葩的算计她都见识过呢。</br>　　反正她就觉得水花婶子不对劲儿，再加上关桂玲和姜保红两个人遇到的那个行凶的男人。没人说那一定是水花婶子的二儿子，但是看描述就是的。</br>　　好端端的他把人打昏，这有多么不怀好意，就是不用多想了。</br>　　正是因此，赵桂花警惕的很，虽然她脑子已经转了一百八十个弯儿，但是也就顷刻间，她就笑着说：“我家孩子估摸着还睡着，你家这个时候都不回家，赶得上中午饭吗？”</br>　　水花婶子：“这有啥的，我家就晚上一顿。对了，周大妈是哪一家儿？”</br>　　赵桂花：“周大妈~”</br>　　周大妈：“谁啊！”</br>　　今天是大年三十儿，家家户户都忙活，鞭炮声也不断，大家还真是没留心进来人了。周大妈在家做饭呢，这听到有人叫，也出来了：“咦？怎么是你啊？”</br>　　水花婶子笑着说：“这不是过来拜个早年沾沾喜气儿？”</br>　　她张望着：“你家大孙子呢？总是听说你家大孙子这好那好的，我这不是想来看看？”</br>　　其实这直接拐带半大小子走最容易，但是水花婶子贪心啊，她还真是不想放过两个小婴儿。这么大的小婴儿好卖啊。那条件好的人家就喜欢小不点，越是小越是不记得亲爹妈，他们才养着放心，能给出高价啊。</br>　　所以她宁愿稍微冒险一点，而且她也觉得自己这样做没毛病，这个大院儿在他手里也没少买东西。肯定该是信任她的啊！只不过没想到周大妈倒是不客气，说：“看什么看，我家孩子认生，你再吓着孩子。”</br>　　她上下扫了松鼠媳妇儿一眼，说：“这一看就是个没福气的。”</br>　　赵桂花：“确实，这面相就不好。”</br>　　松鼠媳妇儿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这两个倒霉老太太，该死的玩意儿，说谁像是没福气呢！她可是两个儿子，要不是为了偷孩子，他们至于吗？</br>　　松鼠媳妇儿气个够呛，水花婶子是见多识广，绷住了，不然也要骂人的。</br>　　他奶奶的。</br>　　周大妈皮笑肉不笑，说：“这有没有孩子的事儿我最有经验，其实有时候就看缘分，缘分到了该来就来，不来就是缘分没到，想再多办法也没有用。”</br>　　哼，谁不知道他家儿子儿媳妇儿结婚十来年才有孩子，这人不看别人专门来他们家看，这不是存心让他们家回想起没孩子的时候？这是存心让人不高兴呢。大过年的真不痛快！这家子缺德的玩意儿，她看着水花婶子和她的那个儿媳妇儿，十分的不善。</br>　　她说：“大过年的，可别让你这没福气的儿媳妇儿沾了我家的边儿。我家还想着过个好年呢。”</br>　　呸！</br>　　周大妈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回家，大过年的，不跟这个不要脸的一般见识，这要是搁了平时，肯定要骂人。为啥不看别人家就看他家？</br>　　那肯定是因为他家之前十来年也没孩子。</br>　　大过年的故意提这个，就是让人不高兴。</br>　　她直接回家，咣当一下把门关上了。</br>　　水花婶子和松鼠媳妇儿：“……”</br>　　俩人还真是一点也没懂周大妈为什么生气，他们还没生气呢？周大妈有什么脸生气？她凭什么生气？这他娘的……</br>　　赵桂花：“周大妈是有些心直口快的。”</br>　　水花婶子和松鼠媳妇儿：“……”你会不会说话？这叫心直口快？这叫刻薄无理！</br>　　水花婶子没想到本来挺简单的事儿，竟然如此的出师不利，这让她十分的费解，这院子里都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不好相处？亏得她还卖了一批便宜货，不然怕是门都进不来。</br>　　这些人买东西的时候说的好听，现在竟然一个个扔脸子，该死的！</br>　　她燃起熊熊斗志，越是这样，他越要给这些人好看。</br>　　“其实我……”水花婶子准备再接再厉，王香秀出来接水，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水花婶子，好奇的问：“赵大妈，这是谁啊？”</br>　　赵桂花：“这是常来走街串巷的水花婶子，你家不是也买了？”</br>　　王香秀一下子就微妙起来，这微妙来自于两方面，一方面是戒备，另一方面是仿佛看见一个冤大头。他家买了两只七斤的老母鸡，价格两块两毛七一只呢。</br>　　他们车间田大姐，两块五买的一只才四斤半。</br>　　她可是太高兴了，不过高兴又微妙。</br>　　她微妙的很，打了个招呼：“大婶你好哈，你这是……？”</br>　　水花婶子上下打量王香秀，晓得这是苏金来他妈，这个他们知道啊，苏金来他家日子过得很困难，全靠他妈一个人顶门立户，是个十分勤劳肯干、刻苦耐劳的一个女人，虽然是一个寡妇，但是洁身自好，为人坦荡。最是清白高洁。</br>　　嗯，苏金来都说过的。</br>　　她立刻说：“大家都叫我水花婶子，你也这么叫我就成。你就是王寡妇吧？总是听说你，今天可算是见到了，这一看就是个本分的。我早就听说你这人最洁身自好，是我们学习的榜样……”</br>　　咣当！</br>　　王香秀的水盆往水槽子上一磕，表情有点不好看。</br>　　这他妈什么人啊，大过年的让人不痛快，什么意思啊？干什么要专门提什么“本分”？她承认自己以前是靠着谄媚男人拿钱，但是现在她也是勤勤恳恳工作的，这人干什么要故意说本分？还说什么“洁身自好”，什么学习的榜样？这不是故意的，什么是故意的？缺德冒烟的！</br>　　这不是故意正话反说，让她不痛快？</br>　　他们这条街谁不知道她以前名声不太好？</br>　　这个人真是太过分了。人家大过年的都不讨人嫌，这人倒好，竟然故意找茬儿，实在是有够缺德的。她王香秀虽然没念过什么书，但是也是能听出来这人正话反说的歹毒心思的。</br>　　她冷冷的说：“这好端端的不在自家过年，出来乱窜什么！阴沟里的老鼠！真是膈应人。”</br>　　一说完，转身就走。</br>　　水花婶子：“……”</br>　　尼玛，这是什么人啊！</br>　　她儿媳妇儿更是气的都攥紧了拳头。</br>　　一旁赵桂花目瞪口呆。</br>　　至于明美，明美小喽啰毫无存在感。</br>　　主要是，这现场哪里有她发挥的余地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拍马屁。可以时时刻刻的拍到别人的雷区。明美觉得：见识了，真是见识了。</br>　　同样见识到的还有水花婶子婆媳，他们两个都没有明白为什么这样。</br>　　赵桂花：“那个……”</br>　　嗯，还没说，杨立新抱着孩子从后院过来了，他们这些老爷们今年倒是都没有聚集在大院儿里，各家都有孩子，都在家带孩子呢。这不，家里在做饭，杨立新就抱着大胖闺女打算去庄家找团团圆圆玩儿，他走到前院，就见有陌生人，仔细一想，嗯，见过一次，是那个卖东西的。他们院子还专门开过会呢。</br>　　他警惕的扫了一眼水花婶子，水花婶子的视线一下子就黏在了大胖孩儿的身上，眼睛一亮。</br>　　“这是……”</br>　　“这是王大妈家的……”赵桂花还没说更多，水花婶子赶紧热情的接过话，说：“啊，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王大妈的儿子吧？我见过你家李军军李伟伟，真是懂事的小孩儿。小李你……”</br>　　杨立新黑了脸，他盯着的水花婶子，阴沉沉的就地“呸”了一声，直接一个白眼卫生球。转身就走。</br>　　水花婶子已经有点绷不住了，这个大院儿的人呢到底是什么毛病！</br>　　是什么！</br>　　赵桂花瞅了一眼水花婶子要破防，说：“杨立新你抱闺女去我家吧。”</br>　　水花婶子：“？？？？”</br>　　她的儿媳妇儿：“？？？？？”</br>　　他们可是有消息来源的，王大妈和李厨子的孙子叫李伟伟李军军，那么这人怎么姓杨？</br>　　他们哪里想的到呦，人家这是上门女婿。</br>　　她们两个面面相觑，一下子还真是没反应过来。这个时候蓝四海也算是看了好一会儿的热闹了，他贴着窗户看呢。这不也出来了，说：“你们就是常来卖东西的那几位吧？”</br>　　水花婶子勉强打起精神，主要是滑铁卢太多次了。</br>　　她强撑着笑，说：“大叔你是？”</br>　　赵桂花：“这是小荷她男人。”</br>　　水花婶子：“？？？”</br>　　这瞅着年纪差的有点大啊。</br>　　是这老头儿太粗糙还是人家媳妇儿真年轻？</br>　　讲真，现在水花婶子都不敢随随便便讲话了，真是一不小心就说错了，真是让人十分痛苦。</br>　　倒是蓝四海看着水花婶子，说：“哎呦。这瞅着可真是个好人，慈祥的大好人啊。”</br>　　水花婶子：“……”虽然你夸奖我，但是听起来怎么怪怪的。</br>　　赵桂花嘴角抽动，心说你是不知道，这人说话一贯都是正话反说，阴阳怪气的，这可不是夸你。</br>　　水花婶子憨厚的笑，说：“你看这么一说，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br>　　蓝四海：“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这一瞅就是个真诚的人，真诚，太真诚了啊。为人善良，太善良了啊！慈祥，太慈祥了啊。”</br>　　水花婶子：“……”这老头儿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不然怎么说的这么好听？她可是第一次见啊。</br>　　“这这……”水花婶子一下子还不知道怎么回应好了，这太热情了也是一种负担啊！</br>　　蓝四海：“这大过年的你能来提前拜年，一看就是为人十分的厚道啊。”</br>　　水花婶子：“……”这老头子一定是看上她了，水花婶子有点得意。自己果然是姿色不减当年啊。倒是一旁松鼠媳妇儿只觉得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这些人怎么说话呢啊。这听着真是让人不舒服。她这个婆婆，尖酸刻薄为人阴险，哪里当得了这些好听的话？真是瞎了眼了。</br>　　明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觉得他们对自己外公的阴阳怪气，真是一无所知。</br>　　蓝四海：“大妹子，你家是就你一个人吗？你老伴儿呢？是活着还是死了？”</br>　　水花婶子：“他已经去世了。”看上我了，真的看上我了。</br>　　蓝四海：“那你家几个孩子啊？”</br>　　水花婶子：“我这三个儿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早年就嫁出去了，跟家里不来往了啊。”要不说生闺女没用呢。她给卖了！</br>　　蓝四海：“那你家两个儿子也不错，来，大妹子你拿个板凳做，你说说你咋还干上这投机倒把了？这活儿可不好干啊，那红袖箍到处堵人啊。“</br>　　水花婶子：“谁说不是呢？我这哪儿容易啊，真是生活所迫啊。”如果不是为了混个脸熟，还能踩点，这个活儿肯定是不干的，还要起早贪黑的收货，真难啊。</br>　　蓝四海：“这个买卖不好干吧，这种活儿哪里是女人干的。”</br>　　“可不，这没办法啊，儿子撑不起门户，支撑不起来啊。”</br>　　她这人面善，容易坑骗人，要是全靠几个儿子儿媳。这买卖可就不好做了。这做拐子，了可是很讲究面相的。</br>　　蓝四海：“那你得培养啊，这孩子不培养，你还能一辈子都跟着？你看你这儿媳妇儿，看着就伶俐，有啥完全可以交给她啊。”</br>　　一看就是个呆头呆脑的。</br>　　松鼠媳妇儿：“大叔你这是看的准。”</br>　　她可不是早就能自己干了，就是这个婆婆。总是觉得自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是没眼光，还不如外人。</br>　　蓝四海坐在小板凳上，领着两个人唠嗑上了。</br>　　他抬头看了赵桂花一眼，说：“你回家做饭吧，这里没你啥事儿，我跟大妹子唠一唠。”</br>　　明美立刻搬着小板凳坐在了蓝四海身边，说：“外公，我跟你一起。”</br>　　蓝四海：“成。”</br>　　他说：“这是我外孙女儿，这孩子就是柔弱，特别的柔弱，让我很不放心啊！”</br>　　水花婶子眼睛又亮起来了，柔弱好啊，他们就喜欢柔弱的啊。只有柔弱，才能让他们赚钱啊！</br>　　水花婶子看着明美，眉眼都是笑容。</br>　　明美坐在了蓝四海身边，赵桂花瞅一瞅现场环境，她深深明白，就算水壶甚至是个武松，这个时候都得窝着。这人一老一少，一文一武的，一般人可对付不过。</br>　　她丝毫不觉得水花婶子能在蓝四海身上讨到便宜。</br>　　她说：“那行，我回家做饭去，大妹子你们先坐着。”</br>　　水花婶子：“你去你去。”</br>　　她稍微跟老爷子唠唠嗑，哄着这个对她有意思的老头儿帮衬，还愁抱不走孩子？虽然可能用点时间，但是这是正常的！没有人可以随随便便成功。</br>　　“大爷你们院子人不少啊。”</br>　　蓝四海：“嗯呐，住的人家多，地方小人多，可不是挤挤巴巴的，这就不像是你们农村宽敞。你们家是哪个村的啊？”</br>　　蓝四海：“这冬天里的，你们回家都走多久啊？”</br>　　蓝四海：“你家这一年到头卖货就不怕被抓到吗？”</br>　　蓝四海拉着水花婶子，这嘴巴就没有停过，他那柔弱而又好看的外孙女儿坐在一边儿，就跟那吉祥物一样。也不回家做饭，也不回家看孩子。这看热闹倒是一等一的很行。</br>　　水花婶子：“我跟你说啊……”</br>　　这边聊得热火朝天，却不知道，外面也热闹着。</br>　　话分两头说，这头儿水花婶子进了大院儿，那是说啥都不对，以至于进展不是那么顺利，不过这老太太不慌不忙，倒是也不耽误什么，循序渐进，十分绷得住，但是其他人吧，那就很未必了。</br>　　水花婶子的两个孙子，一个叫大毛，十四岁；一个叫二毛，十二岁。</br>　　大毛二毛各有分工，二毛作为一个小孩儿，捏着一把小便排凑到小孩儿堆里，说：“你们看，我也有。”</br>　　他们这条街的小孩儿不仅仅是邻居，还都是一个学校的小朋友。附近的小学和幼儿园是紧邻着的，而小学的马路对面就是中学。所以这些小孩儿一个个全都互相认识，门清儿呢。</br>　　这但凡是来一个陌生小孩儿，谁也不认识，立刻就问：“你谁啊？”</br>　　二毛不慌不忙，说：“我是来走亲戚的。”</br>　　要不说这家子是老拐子了，就连十二岁的小孩儿都已经习惯了干这个。</br>　　“那你上谁家走亲戚啊？”</br>　　“对啊，你上谁家的啊？我都没有见过你。”</br>　　二毛：“我说了你们也不认识。不如我们比赛吧？比赛看谁的鞭炮响，输了的给赢了的买鞭炮。”</br>　　他的惯例都是很快就输了，然后领着小孩儿去买鞭炮，趁机给领到人少的胡同，他大伯一下子就给捂住嘴绑上。再然后灌一点安眠药往筐里一塞，等他们回到住的地方，安眠药也起了作用，人就睡着了。</br>　　可别以为他们拐子就没有技术含量，就没有成本，他们要花的钱可不少呢。</br>　　小孩子们凑在一起，一个个都不想参加。他们如果输了，不是就要给这个不认识的人买鞭炮了？他们没有钱的呀。</br>　　一个个小孩儿都不说话。</br>　　二毛心里急了，这些小孩儿怎么一点也不上道儿，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br>　　他乐呵呵的说：“你们敢不敢？”</br>　　他摇晃了一下手里的鞭炮：“这样好了，如果我赢了，我就不要你们的鞭炮了，但是我要是输了，我就给你们买。”</br>　　虎头真诚发问：“那你为什么要这么蠢呢？”</br>　　小燕子：“对呀，你妈妈不会打你吗？”</br>　　李军军：“有钱没地儿花吗？”</br>　　李伟伟：“……”</br>　　一个个小孩儿，倒是还挺精明的呢。</br>　　二毛抿抿嘴，说：“那是我对自己的鞭炮有信心。”</br>　　他大声说：“你们是不是不敢！”</br>　　“那有什么不敢的？”</br>　　“就是！”</br>　　一个个小男娃儿都很要强。</br>　　虽然不认识眼前这个男孩子，但是他既然发起挑战，他们自然也是不含糊的。</br>　　“可是这哪个鞭炮更响，总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呀。”</br>　　小燕子倒是个精明的小会儿，这立刻就开口了。</br>　　“我觉得我自己的鞭炮更响。你觉得你的鞭炮更响。都不好说服别人的。”</br>　　虎头一听妹妹的话，点头：“那就是了，每年过年，我们喜欢的都不一样呢。”</br>　　“是呀是呀。”</br>　　二毛：“那怎么办呢？”</br>　　这些死孩子，乖乖玩儿就完了，怎么这么多屁事儿。等都给你们卖了，一个个全都卖掉。看你们还嘚瑟！</br>　　他心里骂人，嘴上却说：“那我们想个办法吧。”</br>　　一个个小孩儿眨巴眼，铜来举手，说：“我知道我知道。”</br>　　自从大哥进了少管所，二哥变成病秧子。铜来出来玩儿就没有什么小伙伴了，一来二去的倒是也跟大家凑在了一起。虽然以前他们三兄弟经常抱团儿欺负人，但是大家都是小孩子，也没有什么隔夜仇。</br>　　所以现在倒是也玩在了一起。</br>　　铜来：“我们可以炸牛粪，看谁炸起来的牛粪更高，更高的赢！”</br>　　小孩子们：“……”</br>　　沉默，无尽的沉默。</br>　　你家咋就乐意搞这个？</br>　　不过再一想，好像也对哦。</br>　　那不然怎么证明呢？</br>　　二毛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一定会输的，他不输怎么带人去买鞭炮呢？</br>　　他说：“行，就听你们的。”</br>　　小燕子：“可是没有牛粪呀。”</br>　　现在想找牛粪也不容易呢。</br>　　铜来：“不如我们炸厕所吧？”</br>　　他说：“我们可以炸粪坑。”</br>　　“好像不错哎！”</br>　　小孩子的调皮，总是让人难以想象。</br>　　小女娃儿小燕子表示拒绝，大大的拒绝，她说：“我不要，脏脏的！”</br>　　二毛：“臭丫头片子一边儿去。”</br>　　李军军不乐意了，说：“你说谁是丑丫头片子？小燕子明明很好看。”</br>　　李伟伟：“就是，小燕子最好看了，才不丑，你才丑，你全家都丑！”</br>　　虎头：“你再骂我妹妹，我就揍你。”</br>　　其他一群小孩儿，大的小的也都十分的怒目相向，竟然说小燕子的坏话，真是太坏了。小燕子是他们最好的小伙伴。他们这一片儿男娃儿多。虽说也有几个女娃儿，但是现在不少家庭多少还是有些重男轻女的，所以一般人家的女孩儿大部分还是要在家里帮衬着大人做点什么，也不会这样整天出来玩儿。</br>　　但是小燕子不一样，赵桂花不重男轻女，对虎头和小燕子一视同仁，如果出去玩儿就都出去，不出去就都不出去。再加上，小燕子穿的也好看，所以可以说是这一片儿所有男孩子心目中的小女神。</br>　　这二毛这么一说，立刻就犯了众怒，一个个盯着二毛，气势汹汹。</br>　　“你什么意思吗？”</br>　　“就是啊！”</br>　　“你一个外来的还敢说小燕子的坏话，没有人比小燕子更可爱。”</br>　　“对，没有！”</br>　　二毛：“……”尼玛，他说得是臭丫头，不是丑丫头，这些人的耳朵是塞了驴毛了吗？</br>　　这一个个，太让人不开心了。</br>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说：“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们误会我了。”</br>　　“那你说，你为什么说丑丫头？”</br>　　二毛：“我不小心说错了，对不起哦。”</br>　　“哼！”</br>　　“哼哼！”</br>　　虎头：“那你说，你是谁家的，这一片儿的大人我也都认识。”</br>　　他要问清楚是谁家，然后去找他们家的家长，这么大的大哥哥，竟然还说小燕子的坏话。必须要教育一下的。</br>　　“我也认识。”</br>　　“我也是。”</br>　　二毛：“……”</br>　　他抿抿嘴，说：“是隔壁街的。”</br>　　李军军：“隔壁街的谁家？”</br>　　“就是啊！”</br>　　铜来：“隔壁街我也都知道。”</br>　　二毛：“最里头那家。”</br>　　他瞎胡诌了一家。</br>　　“你骗人！”一个大男孩儿说：“你骗人你胡说你放屁，我家就住在那个院子，我怎么不认识你？”</br>　　二毛：“……”</br>　　这她娘的怎么还说到本人家了。</br>　　你说你隔壁街的怎么还跑这条街来玩儿？这就过分了。</br>　　“我、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我是隔壁街的隔壁街，不是紧邻着这个，是隔了一个条街的最里头那家。”这样总没有错了吧？</br>　　“你撒谎！”这下子，又有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一个小胖墩儿大声说：“你又撒谎，我就住在那里。”</br>　　二毛一下子破防了，他就不懂，就很不懂，这些小孩儿是不是有毛病，他们一个个怎么跑到这么远来玩儿！这是干什么！他怒了，大声说：“我乐意住在哪里就住在哪里，管你们什么事儿？你们一个个小屁孩儿，管的还不少了？你们以为自己是谁？”</br>　　他嗷嗷的叫唤。</br>　　这下子果然又犯了众怒了。</br>　　虎头皱着眉毛，大声说：“明明是你自己撒谎，现在还要凶别人，你就做的很错。”</br>　　“就是啊，分明是你不对。”</br>　　“你这个人看着就不是好人。”</br>　　“我也觉得你是坏人，你说你是从哪儿来的？你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要说谎话？为什么要骂人？你说你说，你要是是不说，我们就要给你们扭送到派出所。”</br>　　“对！”齐刷刷的。</br>　　二毛：“你们、你们……”</br>　　他就没看过这么讨厌的小孩儿，不过长久的做这一行的生涯让他还是很快的绷住了，虽然他才十二岁，但是也是一个老手儿。他说：“是我的错，我不过故意要撒谎的，我就是怕你们来我家告状，所以才咩有直接说是谁家，你们原谅我好不好？我请你们吃糖。”</br>　　他伸手，这是加了料的糖。</br>　　虎头低头看了看，坚定摇头：“我不要，我奶奶说，不能随便吃别人给的糖，坏人会把药装成糖给小孩子吃，然后把小孩子骗走。”</br>　　“啊，还有这样的吗？”</br>　　“对的啊！是有的。”</br>　　小燕子：“奶奶说，坏人最诡计多端了，可跟咱们正常人不一样。如果没有大人在身边，千万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br>　　“是的是的，小燕子最聪明。”</br>　　二毛：“！！！！！！”</br>　　妈的，妈的妈的！</br>　　他终于绷不住了，大叫：“你们这些该死的小兔崽子，我他妈给你们脸了是不是？一个个的还敢跟我作对，我饶不了你们，等我给你们都卖了，全卖到穷乡僻壤……”</br>　　他气的大吼大叫，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是个老手儿，嗯，再老的老手儿，也要被他们气出个好歹的。</br>　　总之就是很生气，他蹦跳着叫骂。</br>　　小孩子们互相面面相觑，很快的，一个个的眼神儿对上了，叫：“这是坏人，打他！”</br>　　“是拐子！”</br>　　“对，打他！”</br>　　“打他打他，绝对饶不了他，他肯定不是一个好人！”</br>　　“冲鸭！”</br>　　“抓坏人啦！”</br>　　一群十几个二十个小孩儿，一下子就冲了上去，简直像是小老虎一样，那是一点也不好怕的，二毛：“卧槽，救命啊！”</br>　　他嗷嗷叫了出来，不过其他的小孩儿才不管那么多呢，直接扑上去，你一拳我一脚的，坚决要抓住坏人。水花婶子一家是分散行动，虽然老大松鼠在这条街已经算是个脸熟儿的，但是到底是大人，小孩子和大人还是有隔阂的。所以他们的计策是二毛把人拐到没人的胡同，他给擒住。</br>　　但是这一来二去的，二毛这边没有把人领来，还听到呼呼喝喝的声音。</br>　　他微微皱眉，十分不解：“这不是说好了我先弄一批孩子，老二媳妇儿看老太太那边的情况在动手吗？难道是妈那边成功了？可是我这边还没啊！”</br>　　他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但是很明显，这事儿好像有点岔子了。</br>　　“这个二毛，做事情太不给力了。”</br>　　随即又抱怨：“老二媳妇儿和大毛怎么提前行动了。”</br>　　他倒是不知道，什么提前行动，分明就是二毛被小孩子围攻了。大毛也躲在另一侧，他比他爸倒是多了几分耳力，听出是弟弟的声音，主要也是，他还没引起骚动呢，那问题肯定不在他这里啊。</br>　　他不放心，赶紧过来一看，这一看不要紧，真是瞬间人都要崩溃了，他弟弟竟然被一群熊孩打的鼻青脸肿。不仅仅是鼻青脸肿，不知道哪个小崽子还拿了一个绳子，已经给人捆住了。</br>　　铜来：“我看见了，我看见了的，他们猪场就是这么捆猪的。这样最能捆住。”</br>　　“铜来你好聪明啊。”</br>　　铜来：“嘿嘿。”</br>　　他跟猪猪有不共戴天之仇，捆猪的方式，他都学了不下三种了。</br>　　总有一天，他要吃掉所有猪肉，给二哥报仇。</br>　　大毛冲出来一看，就晓得事情不好了，他赶紧叫：“爸！”</br>　　“爸你快来！”</br>　　他爆喝一声：“你们干什么，快把人放开。”</br>　　他飞快的冲了出来，二毛：“大哥救我。”</br>　　大毛：“快放开我弟弟！”</br>　　他本来就是个半大小子了，又给他爹松鼠叫来了，松鼠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只以为自己这边已经穿帮了，直接就冲上来，直接就近抱住一个，这个孩子还不是旁人，正是铜来。他一个手刀，就把孩子打昏了……</br>　　他们这贼不走空，如果不能按照计划行事，那么抢走一个是一个，这都是钱啊！</br>　　至于亲儿子，松鼠可不着急救，还有大儿子呢，就算是没有大儿子，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儿顶多进少管所，他们不怕的，所以抢孩子比救儿子更重要啊。</br>　　他顺手又打昏一个小胖子，抱着两个孩子就跑。</br>　　这突如其来的事情一下子就让孩子们震惊了，大家都没看明白发生什么就见铜来还有小胖墩儿被抓走了。</br>　　小燕子：“坏人的帮手，大家快跑！小婶，小婶啊……”</br>　　小燕子可是最知道该找谁救命了，她嗷嗷的叫，往家跑：“小婶救命啊。”</br>　　明美这边正听着热闹呢，就听见小燕子的叫声，她立刻起身：“我去看看。”</br>　　她飞快的出了门，就见小燕子奔过来。</br>　　要不说水花婶子还真是有一套，果然啊，今天因为鞭炮声不断，孩子们叽叽哇哇的声音反而没有引起大家太大的警觉，都觉得很矮子将自己在外面玩儿呢。</br>　　这样还真是一点也没有担心。</br>　　但是明美一看就晓得事情不对了，大毛此时已经给二毛解开了，两个人拽着虎头，一看就是没安好心。</br>　　明美飞快的就冲了上去，大毛二毛倒是不担心的，大毛都十四了，觉得自己打一个女人还是可以的。他高声：“二叔，来帮忙。”</br>　　话音刚落，就看明美飞快的跑过去，几乎是飞起一腿，她一手拽住虎头，直接就把大毛踹飞了，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二毛：“哥！”</br>　　他撕心裂肺的叫，随即抄起石头砸向了明美，明美一下子闪开，更加不客气的一下子给孩子扭住，她扯过绳子，直接给人绑住，说：“别傻愣着，都去叫人。”</br>　　这时孩子们也反应过来了，他们是遇见坏人了。</br>　　现场顿时混乱成一片，山猫过来接应侄子，一见明美，眼中多了许多的淫-邪，虽然他们这一次的目标是小孩子，但是眼看计划发生了偏差失败了，他也不客气，想着该赚就赚，这年轻女人也抓得。</br>　　反正都是一样值钱的。</br>　　这娘们真好看，他早就垂涎了。</br>　　他直接就冲上来，这样一个柔弱的小女人，他一个人不用费力气就抓得到，他坏笑着冲向了明美……“啊！”</br>　　他一下子就被打倒在地，明美毫不客气，咣咣又是两脚。</br>　　现场的混乱很快的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小孩子们都散开了跑，嗷嗷叫人，各家各户一听动静，纷纷出门。而四十四号院子的婆媳两个一听外面的骚动，暗道一声不好，他们也不晓得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这可一定是出了问题的。不然的话不会这样的。</br>　　水花婶子起身：“我看看……”</br>　　这时周群也抱着孩子出来：“怎么回事儿……”</br>　　松鼠媳妇儿一看着人抱着孩子，想着这家是男娃儿呢。她二话不说，抢过孩子就跑。周群：“卧槽！”</br>　　水花婶子：“草！”</br>　　虽然他们原定计划是抱着孩子跑，但是这个时候你就别抢孩子了啊，容易出事儿啊！</br>　　水花婶子没想到儿媳妇儿这么笨，更没想到，刚才还是个上了年纪的蹒跚老人的蓝四海竟然直接给板凳拎起来，那动作快的啊，跟练过似的。他直接砸中了松鼠媳妇儿，松鼠媳妇儿啊了尖叫一声，差点被砸的吐血！</br>　　虽然院子里短短距离，但是她还没跑出去，就横空冒出来一个人，一个健步冲出来，趁着她被砸个踉跄，直接抢了她手里的孩子，这是白奋斗！</br>　　谁让白奋斗住在大门口的两间房呢，他窜出来，那是最快的。</br>　　他一下子就把小七斤抢过来，这时赵桂花也拎着木棒子冲出来了，这还是他们抓贼那年的防身武器。她拎着棒子，冲过来就打！</br>　　“啊！啊啊啊！”松鼠媳妇儿直接被打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水花婶子一看不好赶紧往外跑，这个时候她可不管什么儿媳妇儿不儿媳妇儿的，反正自己能逃了才是最重要的。</br>　　不过她倒是忽略了身边的蓝四海，蓝四海一看这人要跑，直接一脚上去，他家的传统，就是很能打架，饶是一把年纪也不含糊。蓝四海一下子给水花婶子踹了一个大马趴。</br>　　他叫：“快来抓拐子啦！”</br>　　这样震耳欲聋一吼，全院子都宠出来了。</br>　　周群没想到自己就是出来看个热闹孩子就差点被抢了，发疯的冲上去，咣咣咣的接连给了水花婶子好几个大嘴巴，周大妈这时也不客气啊，她虽然出来的慢了一步，但是也差点吓掉了魂儿，咣咣的就冲着这婆媳两个伸出正义的铁拳。</br>　　赵桂花冲着出门的庄志希叫：“老三你看好家里孩子，别让人浑水摸鱼，其他人跟我冲出去！他们肯定有同伙儿！”</br>　　“饶不了他们！”</br>　　“对，饶不了他们！”</br>　　“冲！”</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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