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酒馆聚会（下）

    只是看了酒馆内八人一眼之後，黑发男子就将目光移开，像是毫不在意正对着自己的魔杖。
    男子走到肯西诺对面坐下，完全没有向其他人打招呼或套交情之类的打算。
    「还是一如往常的高傲阿，史瓦勒．诺莫莱斯（Swallow_Normalized）。」
    肯西诺开口道出了男子的名字，但被称为史瓦勒的男子并没有任何回应。
    看着史瓦勒将背影卖给众人，在场八人或多或少都涌现出一股抢先偷袭对方的冲动，但是塞多利昂跟艾迪两人却举起手来，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两人非常明白，包含自己在内的八人，之所以心中会萌生出这种偷袭冲动来，是因为自己本能地感受到对方所带来的强烈威胁缘故。那就跟「被杀之前先杀了对方」这句俗话一样，是基於活命所衍生出来的冲动。
    要是真的出手，死的只会是自己等人，塞多利昂跟艾迪皆如此确信着。
    与肯西诺刚进入餐厅时不一样，史瓦勒并没有放出任何气势来。
    真要比喻的话，肯西诺的气势就像是公然警告着所有人「危险勿近」的讯息，只要不招惹他就不会有事。
    可史瓦勒的情况，却像是与潜伏在海面下的恶龙面对面互相对峙，不存在着任何徵兆或警告，当接近就会令人打从心里畏惧着。
    在两人的示意下，所有人都收起了魔杖，但眼神还是会忍不住飘向史瓦勒跟肯西诺两人，连交谈声音也不禁减少许多。
    打破这僵局气氛的，是刚从店後面走回来的夜未。
    「……这也安静过头了吧？该不会全部给我偷溜了……啊，原来史瓦勒你来了啊。我就觉得奇怪，怎麽酒馆内传出来的交谈声突然小了下去，害我还以为有人又来店里捣蛋了……」
    夜未摇头晃脑地说着，同时再度从吧台底下拿出酒来。只不过装酒的容器并非是先前的玻璃瓶，而是两个瓮型陶器，陶瓮上头还用泥封密封着。
    「老板你连烧陶都会？你去过罗巴．阿尔．卡利耶？」
    加琳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两句话来。
    陶器与陶瓷这些东西，虽然在哈尔凯尼亚大陆上并不常见，但并不代表没有。
    除了罗马尼亚之外，其实四大国与东方国度是存在着空中航路的。但因为妖精所住的撒哈拉正好位於当中，所以要到东方去，必须冒着生命危险，从妖精住所的外侧领空中飞过。
    若是绕路的话成本不只过高，还有迷航的可能性。诸多原因，导致了前往东方的船只，平均一年不到十艘愿意出航。而且出航前，船员与乘客们都要签下生死切结书，
    而『罗巴．阿尔．卡利耶』这一称呼，正是哈尔凯尼亚大陆上的人们对於东方的统称。
    「俗话说得好，技多不压身嘛，多学一点总是没坏处。」
    对於加琳的问题，夜未轻描淡写地带过後，将两个酒瓮摆在史瓦勒面前。
    史瓦勒一掌拍开泥封，店内顿时酒香四溢。抬起头，竟是将瓮中之酒一口饮尽。
    「结果四人都挑同一天回来……也不先预约一下……」
    夜未一边碎碎念一边走回吧台，肯西诺与史瓦勒听见後同时浅笑一声，继续喝着手中的酒。
    看着喝着酒的两人，索菲娅再度审视起招揽这五人的可能性。
    仅仅看上史瓦勒一眼，索菲娅的直觉便告诉他，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与之为敌的存在，最好是连打交道也尽量避免的危险份子。
    五年前，根据战场目击士兵的证词，所绘下的半身头像，与眼前的史瓦勒毫无差别。但是史瓦勒身上的压迫感，半身头像根本无法重现出来。
    一想到这里，索菲娅便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史瓦勒，猜测着在战场上遇见他的话，该如何应付他？
    而索菲娅得出来的结论是：用五千人军队，或许能拖住对方一天左右……如果士兵们没有因为史瓦勒的强大而溃散逃命的话。
    索菲娅也终於明白，为什麽史瓦勒会被冠上『一击男』这看似荒诞的名字。因为不用这名字称呼的话，根本排解不了心中的恐惧感。
    片刻之後，饮尽手中美酒的肯西诺与史瓦勒同时站起身来，准备离开酒馆。
    「对了，有空的话帮我找一下这个人，他应该还在托里斯汀内。」
    夜未向着两人丢出……两个被折成纸飞机形状的字条。
    「我尽量吧。」
    肯西诺看完後笑着说道，史瓦勒看完後则是头也不回地走出酒馆。
    等到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街道尽头，所有人才一拥而上跑到吧台边，逼问着夜未刚刚那些人的身分。
    「等、等一下，太多人了！我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一个问题啊！」
    「那先回答我的问题！」纳尔西斯挤开其他人，大声地说到：「老板你跟那四个人是什麽关系！？」
    「是战友呢。」
    出乎意料的，回答纳尔西斯问题的人，竟是稳坐於位置上的索菲娅。
    索菲娅：「五年前出现在托里斯汀与加尔玛尼亚的边境上，帮助托里斯汀击退加尔玛尼亚军队的五人，就是这位老板跟刚刚那四位呢。」
    加琳大喊：「耶──！老板你是五年前被称为『荣光五人众』的其中一人？」
    夜未傻眼道：「慢着，荣光五人众是啥鬼？我怎麽没听过这名号？加琳你说清楚一点！」
    巴卡斯：「因为五年前老板你们五人的事蹟实在太过惊人，凭空出现拯救菲利浦三世陛下，还击退了加尔玛尼亚。这种戏剧化事情，据说相当受到下级贵族欢迎，不久前还被改编成歌剧呢，荣光五人众的称呼就是那时开始流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