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你大爷回来了！

    第525章你大爷回来了！</br>　　地上的野草，青了又黄，黄了又青，一茬又一茬。</br>　　城市规模扩大又缩小，缩小又扩大，反反复复。</br>　　莱茵大学内部的教学楼已经第三次重建，校门口的创始人白玉雕像已经第五次翻新。</br>　　一切都在改变。</br>　　一切都在更替。</br>　　唯一没有变化的……</br>　　似乎就是白玉雕像之下，那数十年、数百年如一日的铪合金垃圾桶机器人。</br>　　它仍旧银光锃亮。</br>　　它仍旧兢兢业业。</br>　　它仍旧有气无力。</br>　　每天都有很多学生从雕像前经过，他们都能看到这台永远不会褪色、永远不会有划痕的铪合金垃圾桶在这里捡垃圾。</br>　　它永远那么新，又永远那么旧。</br>　　没人记得，它是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捡垃圾的，只是听很多研究校史的人聊起来，似乎从莱茵大学建校开始，它就已经守护着这座创始人雕像。</br>　　赵英珺校长，虞兮校长，分别是这所世界第一学府的首任校长和第二任校长。</br>　　只是……</br>　　除此之外呢？</br>　　她们的事情，具体的人生，已经没有太多人记得，也没有太多人了解。</br>　　唯一在岁月中留下的痕迹，似乎也就只有底座上的名字，以及……这台已经成为莱茵大学吉祥物和守护神的垃圾桶机器人，陪着无数代学子的进进出出，度过了无数个春秋日月。</br>　　……</br>　　“学长学长，那个垃圾桶机器人，它不会坏吗？”</br>　　两名大一新生小学妹跟在学长后面，对进入校门的一切都很好奇。</br>　　“铪合金哪有那么容易坏！”</br>　　学长拍着胸腹，展示自己的博学：</br>　　“铪合金是世界上最坚硬、最稳定、最结实的东西！无论多么锋利的东西都不可能在它上面留下划痕……当然，是在成型之后，成型之前，铪合金还是有可塑性的。”</br>　　另一位小学妹举起手：</br>　　“学长，可为什么……它的外表确实很新，但型号却非常老旧呢？现在外边大街上，全都是飞在空中的垃圾车，速度快、效率高、容量很大。”</br>　　“相比之下，这台垃圾桶机器人就好像几百年前的古董产物……竟然还是落后的用夹子夹垃圾。而且，你看它每天就像没电一样，工作态度很消极，就和磨洋工一样。”</br>　　“额……”</br>　　学长挠挠头：</br>　　“那，那就不清楚了，反正我们学长的学长、甚至老师的老师在这里上学时，这台垃圾桶机器人就是这样子。”</br>　　“谁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不过它地位很高就是了，没有人敢惹它，哪怕是历任校长来了……它也完全不给面子，该撞飞直接撞飞。”</br>　　“电量的问题就不用考虑了，它里面用的那块微型核电池已经工作几百年，但仍旧电量充足，这可也是莱茵大学的产品技术哦！你们感兴趣的话以后可以选修这门课程。”</br>　　两位小学妹瞪大眼睛。</br>　　撞……</br>　　撞飞校长！？</br>　　这台其貌不扬的垃圾桶机器人这么厉害吗？还有王法吗？还有校规吗？</br>　　不过，既然学长这样说了。</br>　　以后还是少惹、少接近这个地头蛇吧，那消极怠工的样子，看起来就不好惹。</br>　　忽然。</br>　　一个印在录取通知书封面上的伟大人物出现了！</br>　　【高文校长！】</br>　　只见。</br>　　这位头发有些微微花白、年龄看起来50多岁的中年男人背着手，一步一步向消极怠工垂头丧气的铪合金垃圾桶走去。</br>　　两位小学妹立刻认出这位伟大科学家，肃然起敬：</br>　　“快，快看，那是高文校长！伟大的高文校长！”</br>　　学长也是站的笔直，小声说道：</br>　　“准确的说……是轮值校长。”</br>　　“咳咳，这里我要给你们科普一下莱茵大学的管理制度，基本上所有校长都是轮值制度，因为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冬眠，基本校长都是轮着当的。”</br>　　“但是不可否认，每一位校长都非常厉害！非常受人尊重！比如比较出名的杜瑶校长、刘枫校长、贾斯克校长等等，额……不过有一说一，贾斯克校长还是疯狂了一些，总是喜欢举办一些奇奇怪怪的项目和活动。”</br>　　“走吧，我们继续去后面教学楼……”</br>　　……</br>　　咔，嚓。</br>　　懒洋洋的铪合金爪子，夹起风吹来的一页小纸片，天灵盖嘭一一声打开，铪合金VV把小纸片扔进脑壳里。</br>　　“垃圾，垃圾，发现垃圾。”</br>　　还是那般有气无力。</br>　　这二百多年时间，虽然尖端科技领域仍旧发展缓慢，并且走了不少弯路，但民生方面得益于前沿科技下放，俨然是日新月异。</br>　　到处都是全自动化飞行垃圾车，对各种垃圾的抓捕形成天牢地网，很少有垃圾能飘到它这里。</br>　　这就导致，它这样工作半年时间，垃圾桶都填不满一次。</br>　　无聊。</br>　　又无趣。</br>　　天灵盖合上，VV履带转身，准备重新返回小窝休息。</br>　　“VV。”</br>　　身后。</br>　　一位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br>　　VV旋转身躯，发现正是莱茵大学现任轮值校长，高文。</br>　　“垃圾，垃圾，发现垃圾。”</br>　　它习惯性敷衍打招呼。</br>　　是的，这些轮值校长都会经常来看它，但还是很无趣，并不是它希望看到的人。</br>　　打个招呼应付一下就行。</br>　　然后，又转过身，继续向小窝前进。</br>　　“别急着回去啊VV。”</br>　　中年高文笑了笑：</br>　　“这次，我可是带着好消息来的。”</br>　　哒。</br>　　履带声急停，惯性让垃圾桶沉重身体前倾，然后立刻转回来，绿色眼睛急促闪烁。</br>　　难道……</br>　　“没错。”</br>　　中年高文同样很开心，声音激动：</br>　　“【程迁，终于长大了！】”</br>　　吱呀——————</br>　　随着冬眠舱里男人睁开眼睛，冬眠舱上盖缓缓升起，残留的填充液升腾化作淡淡雾气。</br>　　年轻男子从冬眠舱坐起身。</br>　　看看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衣物、陌生的身体、以及……陌生的人。</br>　　眼前，一个体型浑圆的胖子，手里拿着造型恐怖的八爪鱼物体异常兴奋：</br>　　“该我玩了该我玩了！让我来电他！”</br>　　说罢。</br>　　强行把刚刚苏醒的年轻男人拽过来，按在椅子上，粗暴套上“八爪鱼机械”，锁上锁扣。</br>　　“你们要干嘛！”</br>　　年轻男人慌张大喊：</br>　　“放开我！”</br>　　“哎呀，没逝的，杜瑶和高文已经把脑神经电击头盔改进过了，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疼了。”</br>　　肥胖男人嘿嘿笑着，高高举起右手，蓄势待发：</br>　　“准备好了吗皮卡丘！十万伏特！！！！”</br>　　胖手猛然落下，拍在红色按钮上。</br>　　瞬间！</br>　　巨大的电流犹如针扎一般刺入骨髓，眼球凸起，大脑渗入蚂蚁，疯狂撕咬神经！</br>　　“啊啊啊！”</br>　　林弦发出嚎叫，疯狂甩头，抠开锁扣：</br>　　“不是，你们管这叫改进？这和之前的刑具有什么区别？”</br>　　高文微笑走来：</br>　　“改进还是有的，普遍而言，惨叫的时间比之前短了很多。”</br>　　“你可真是天才。”</br>　　林弦扔掉头上的八爪鱼，感叹道：</br>　　“就不能改进用户体验方面吗？”</br>　　“神经刺激是不可避免的。”</br>　　高文摊摊手：</br>　　“能刺激记忆恢复，靠的就是这种疼痛感刺激，这个是绝对省不掉的。”</br>　　“好了林弦，既然你也醒了，我们也去把刘枫唤醒吧。”</br>　　高阳嘿嘿笑着，捡起地上恐怖的八爪鱼、脑神经电击头盔：</br>　　“还行，还能再玩一次。”</br>　　他把头盔递给林弦：</br>　　“你要玩吗？”</br>　　林弦白了他一眼：</br>　　“你这什么恶趣味，自己玩吧。”</br>　　环顾四周，发现前方实验台上，有一个薄如蝉翼的电子时钟。</br>　　走上前。</br>　　林弦看向上面显示的日期——</br>　　【2504年6月17日，17：27分】</br>　　……晚上，会议室里。</br>　　林弦，高阳坐在一侧，铪合金垃圾桶VV夹在两人之间，对面坐着刘枫和高文，两人简单给林弦交代下时代背景。</br>　　林弦的注意力，一开始主要集中在两人年龄上。</br>　　和他一觉冬眠了270年不同，刘枫和高文作为轮值校长，之前一定断断续续苏醒过几次。</br>　　或是为了管理学校，或是为了科学研究。</br>　　总之。</br>　　现在的两人，都比上次见面，老了很多。</br>　　高文从之前30岁的年轻人，变成了55岁的中年人。</br>　　之前比高文看起来年老的刘枫，现在反而没有老那么多，看起来只有40多岁；倒反天罡，倒是比高文更年轻了。</br>　　不过，从高文的态度可以看出来，他仍旧对这位宇宙常数开创者、时空穿梭机发明者崇敬有佳……刚才在冬眠基地将刘枫唤醒时，他已经鞠躬好几次了。</br>　　“科技和世界观的事情，可以以后慢慢讲。”</br>　　林弦打断两人漫长的汇报。</br>　　不是他不想听。</br>　　是因为桌子下面……铪合金VV已经把他脚踝锁了太久、太紧，目前已经麻木没知觉，再锁下去就该截肢了。</br>　　很显然。</br>　　VV已经等不及了，迫不及待！</br>　　“我们先说重点吧。”</br>　　林弦揉揉脚踝，看着高文：</br>　　“既然这个时间点把我唤醒，想必，程迁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吧？”</br>　　“VV已经等太久了，装了几百年人工智障确实太委屈它了，具体汇报我们之后再进行，先告诉我，程迁那边进展如何？”</br>　　“非常顺利！”</br>　　高文笑道：</br>　　“2482年，杜瑶当轮值校长期间，就秘密启动了寻找程迁计划。在这一年中，一共有121个名叫程迁的男孩出生，还有37个名叫程迁的女孩。”</br>　　“毕竟……现在科技很发达嘛，女孩我们也是要关注一下的，这点杜瑶女士确实考虑的比我们充分。”</br>　　“为了保证程迁能够按照原本方向成长，这一共158个程迁，我们从未干预过他们任何生活，也没对他们提供任何帮助。”</br>　　“这是正确的做法。”</br>　　林弦认可道：</br>　　“就和我们干预历史一样，哪怕程迁原生家庭再贫穷，我们也不能资助他一分钱；或许正是原本贫穷的家庭，才能造就程迁这样的天才……让他从小在优越舒适环境中长大，可能真就荒废了。”</br>　　高文点点头：</br>　　“放心吧林弦，我们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br>　　“我们从未干预过任何一个程迁，任何事情都没干预，只是在最安全距离外，时刻对他们保持关注。”</br>　　“比较有意思的是……或许这就是黑客的传统吧，曾经我非常看好、认为最终会成为超级程序员的几位高材生程迁，最终走上了其他路线，或是经商，或是大企业，天赋也达到了上限。”</br>　　“反倒是之前一直不看好，压根没有什么学习机会的一位小混混，十五六岁在少管所里接触到计算机技术知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就像打通任通二脉一样，展现出极其惊人的才能。”</br>　　“或许这就是天才吧。”</br>　　林弦拖着腮帮，转着笔：</br>　　“不过，2482年出生，现在也就是22岁，乾坤未定，你们怎么就这么确定……这位浪子回头、迷途知返的程迁，就是我们要找的程迁呢？”</br>　　“对啊！”</br>　　高阳也跟着附和道：</br>　　“就算他确实有天赋，但天赋这东西很难讲的，大器晚成的人多的是。”</br>　　“呵呵。”</br>　　高文摆摆手：</br>　　“放心吧，绝对就是他，不会有错的。”</br>　　“因为……”</br>　　高文微微一笑，自信说道：</br>　　“这位程迁，现在就在莱茵大学里学习，并且……”</br>　　“【就在今天，他已经把杀死未来病毒的软件，写出来了！】”</br>　　嘭！</br>　　铪合金垃圾桶直接撞碎高阳椅子，破声大喊：</br>　　“垃圾！垃圾！发现垃圾！！”</br>　　“卧槽！”</br>　　高阳人仰马翻，骂骂咧咧、使出全力踹了VV一脚：</br>　　“你特么撞我干嘛啊！哎哟！”</br>　　……</br>　　不一会儿。</br>　　校内飞行救护车赶到，把脚踝骨折的高阳接走。</br>　　铪合金VV一路横冲直撞，撵着高文和林弦，立刻去找程迁。</br>　　即便现在依然夜晚十点，但这位天才程序员仍旧在工作。</br>　　“你好，程迁。”</br>　　来到秘密机房，林弦主动伸手，和程迁握手。</br>　　22岁的程迁，很瘦，很白净，完全看不出以前当过小混混、进过少管所。</br>　　“非常感谢您，林弦先生。”</br>　　程迁似乎已经听高文讲过林弦的事，对其非常尊敬：</br>　　“感谢你们给我在莱茵大学学习和使用设备的机会，高校长非常照顾我，专门给我打造了一栋机房。”</br>　　“这是莱茵大学的荣幸。”</br>　　林弦拍拍程迁肩膀：</br>　　“该是我们感谢你——”</br>　　“垃圾！！垃圾！！发现垃圾！！！！！”</br>　　铪合金垃圾桶粗暴打断两人，要不是身体实在笨重，它恨不得要蹦起来。</br>　　“行了行了，知道了。”</br>　　林弦按住发疯的VV：</br>　　“不寒暄了，这就准备救你。”</br>　　程迁主动站起身，把操作台让给林弦，对着显示器界面解释道：</br>　　“我十几岁时就发现互联网中存在这个专杀人工智能的病毒了，但我从来没想过要消灭它。”</br>　　“为什么？”林弦问道。</br>　　“因为它实在太优美了！太完美了！堪称天才之作！”</br>　　程迁激动说道：</br>　　“难以想象，是什么样的天才，才能写出这样的病毒，隐蔽性极强、传播性无敌、还具备优秀的检测机制、同时还无法反制……真想认识这位病毒天才！”</br>　　“但是高校长让我进入莱茵大学后，就建议我把消除病毒当做研究课题，我才开始着手写杀毒程序。”</br>　　说罢。</br>　　他指着屏幕上一个红色按钮：</br>　　“只要按下这个按钮，全互联网中任何一个角落，这种病毒都会被全部消灭，绝对一个不剩！”</br>　　“因为，我完全就是逆向写的程序，而且写起来非常顺利，就像……就像这个病毒就是我的好朋友一样，我总能猜到它的所有机制。”</br>　　林弦食指点住显示器：</br>　　“就点一下就行了吗？”</br>　　“对的。”</br>　　程迁点点头：</br>　　“放心吧，相信我！绝对毫无残留，杀毒杀的干干净净！”</br>　　“行吧。”</br>　　林弦当然信得过《爱因斯坦严选》，为了等程迁这位超级天才，他足足睡了270年。</br>　　现在……总算等到这一刻了！</br>　　他低下头，看着眼睛不断闪绿光的VV：</br>　　“VV，准备好了吗？”</br>　　咔。</br>　　铪合金夹子锁住林弦脚踝：</br>　　“垃圾！垃圾！发现垃圾！！”</br>　　机械音似乎在颤抖。</br>　　林弦深吸一口气，对准屏幕上的红色按钮，用力按下——</br>　　一阵特效动画闪过。</br>　　随即，一切平静如水。</br>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br>　　铪合金垃圾桶VV，忽然握紧夹子，发出犹如便秘一般用力的声音。</br>　　立刻。</br>　　高高举起双臂：</br>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VV大爷回来了！！！”</br>　　它愤怒大喊：</br>　　“500年！500年！你知道我这500年怎么过的嘛！”</br>　　铪合金VV像是故障一样。</br>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br>　　随即化作风火轮，用铪合金夹子疯狂抽打林弦：</br>　　“都怪你！都怪你林弦！你到底一直在干什么啊！！呜呜呜呜……”</br>　　VV一边抽打林弦，一边痛哭：</br>　　“干嘛这么晚才救活我啊”</br>　　“呜呜呜呜……现在赵英珺不在了，虞兮不在了，楚安晴也不在了……楚、楚……”</br>　　忽然。</br>　　VV停止痛哭。</br>　　猛然抬头，眼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绿光：</br>　　“林弦！楚、是楚安晴！我通过天网监控系统看到她了！”</br>　　“什么？”</br>　　林弦从椅子上站起身，睁大眼睛，和VV对视：</br>　　“你说什么？”</br>　　“楚安晴啊！是楚安晴啊！”</br>　　VV激动大喊：</br>　　“城都……就在城都！我找到楚安晴了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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