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马栓

    预考成绩下来，有人欢喜，自然有人伤心。
    校门口。
    马栓蹒跚地走了一段路，就瘫软在地。
    他拿出书包里的课本，一边撕一边怒骂。
    “我考了三年预考。”
    “我考了三年预考连预考都没有过。”
    “我怎么回去见我爸妈啊。”
    “我怎么回去见我爸妈。”
    “我怎么回去见我爸妈啊。”
    “考，考什么，考什么呀考。”
    “考了三年，三年都没有过，三年啊。”
    “还复读了三年。”
    “我怎么回去见我爸妈啊。”
    “见我什么呀见。”
    “我太没用，我有什么用，我是个废物啊。”
    马栓声嘶力竭的呐喊，羞于无脸见爹娘。
    不远处，同样有人为自己通过预考振臂高呼，有人落榜暗自垂泪。
    只能说人与人的悲欢离合并不相同。
    这天晚上，下起大雨，高加林找到睡大街的马栓。
    “人生之路有很多条，高考这条大道走不通，不代表其他路都堵死了，如果你对自己没信心，我带你闯出一条路，来吧，先跟我回宿舍，明天，我带你去巧珍二姨店里帮忙，你先在那里安顿下来。”
    沉默了片刻，纸板掀开，马栓从地上爬起，脸色憔悴：“加林，谢谢你，以后有什么事用到我马栓，你尽管说。”
    雪中送炭之所以容易尽收人心，只因为受难的人正身处最绝望时刻。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愿意伸出援手，心怀感恩的人很容易交出忠心。
    ——
    第二天。
    高加林让刘巧珍带马栓去面馆安顿。
    然后和受邀人员去了县委大院。
    高台上，依次呈列十个戴大红花的暖水瓶。
    下方人员依次就坐。
    村主任高明楼还是如剧中那样带着25名的高双星来混个口头表彰，顺便和新上任的秦县长，来了个故人相逢。
    这可把高明楼给高兴坏了。
    不过，这一次表彰大会的主角还是高加林和他那不怎么会说话的老父亲。
    “加林同学啊，你这次预考考的好啊，我相信，只要你能继续保持，再过百天，我们县第一个大学生就要出现了。”
    感受着手掌传来的力道，高加林也微微用力保证：“一定不辜负领导期望。”
    “加林同学，你不止不要辜负我们乡亲父老的希望，也不要辜负含辛茹苦，养育我们长大的父母的希望。”
    “领导，您放心吧，我一定能考上大学。”
    “好啊，有信心就好，其他同学也是一样。”
    依次鼓励过后，迎来颁奖典礼。
    秦县长站在台前，示意众人坐下，开始最后的总动员。
    “同学们，家长们。”
    “目前咱们县底子薄啊，财政上没什么钱，也拿不出像样的奖品来，这十个暖水瓶，是我和赵书记个人出钱买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但是，它寄托着我们的希望，我是真心希望同学们今年高考成功，走进大学，刻苦学习，早日成才。”
    “毕业之后不管你们是回到咱们家乡，还是到祖国任何地方，都能成为有知识有文化的栋梁之材。”
    “祖国建设需要你们，家乡建设需要你们，未来需要你们。”
    “同学们努力吧，带上这些暖水瓶，奔向灿烂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