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抽风

    “老族长！”</br>　　见此情景。</br>　　牧民们包括男人在内，放声恸哭。</br>　　男人死死抱着老头的尸体，全身不受控制的剧烈抖动着。</br>　　‘始作俑者’陆天明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br>　　他微微蹙眉松开弯刀。</br>　　接着抽出地上的太平收回鞘中。</br>　　“两只羊，速度快一点，至于讹我的银子，你觉得多少合适就还我多少。”</br>　　言罢。</br>　　陆天明懒得再看这群牧民一眼。</br>　　转身回到了薛尘等人身边。</br>　　没有人觉得他的做法有问题。</br>　　毕竟今晚要是换成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恐怕连个哭丧的都没有。</br>　　薛尘悄悄举起大拇指，赞叹道：“天明，做得好！”</br>　　葛聪这小丫头害怕归害怕，但分得清事理。</br>　　她知道有些人不给点颜色看看，便会顺着杆子往上爬。</br>　　轻易放过，等同于助纣为虐。</br>　　所以等陆天明过来后，小丫头便抓着陆天明的手不愿放开。</br>　　“乖，叔叔有话找巫娜姐姐说。”</br>　　陆天明轻轻揉着葛聪的头。</br>　　后者乖巧点头，松开手后跑向了薛尘。</br>　　陆天明将巫娜引到旁边安静的地方，调侃道：“那老头是被我逼死的，但你似乎很赞同我的做法？”</br>　　巫娜已经镇静下来。</br>　　眉宇间看不出有任何不适。</br>　　“难道我应该愤怒？”巫娜奇怪道。</br>　　“不是吗，毕竟死的是手无寸铁的乌弥百姓。”陆天明笑道。</br>　　“做了错事，理应为此付出代价，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巫娜认真道。</br>　　“既然代价付出了，那这事就这么算了如何？”陆天明试探道。</br>　　听闻此言。</br>　　巫娜轻拧眉头，陷入思考之中。</br>　　“他们也许不知道你的名字，更有可能不清楚你是乌弥国的公主。”陆天明轻声劝道。</br>　　“谋害公主，那肯定是诛九族的大罪，跑不掉的。”巫娜解释道。</br>　　“你不说，我不说，这事谁知道？那些个蒙在鼓里的女人和孩子，难道也有错吗？死一个地位最高的人，差不多了，做人嘛，好坏要拎得清。”</br>　　巫娜仍旧黑着脸。</br>　　在陆天明面前她不敢骄傲。</br>　　但在这些个最底层的牧民面前，如果闷声吃下这个哑巴亏，巫娜觉得很憋屈。</br>　　陆天明大咧咧把手搭在巫娜肩膀上，然后笑吟吟努了努下巴：“听我的，这事到此为止，你现在还没有到达王城，谁又会当你是公主？别的不说，都兰人这关如果没有我，你肯定过不去。”</br>　　“你在威胁我？”巫娜红着脸，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其他什么。</br>　　陆天明耸了耸肩：“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再说了，诛九族那哪是正常人干的事情，你说对吧？”</br>　　没想到陆天明大大方方的承认了。</br>　　巫娜瞪着眼睛，满脸都是不可思议。</br>　　“行了，等烤全羊做好后，咱们就离开这里，比起王族的威严，小命才是最重要的。”</br>　　陆天明轻轻拍了拍巫娜的肩膀，便转身回去准备同薛尘商量接下来的住行问题。</br>　　“陆天明！”巫娜忽地喊道，“我会乖乖听你的话不找他们的麻烦，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要把我扔给都兰人！”</br>　　陆天明会心一笑。</br>　　说来说去，不还是小命重要。</br>　　“行了，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可能上次让你对我的人品产生了质疑，但是做生意，我历来都很良心！”</br>　　实际上，坚持让巫娜放弃找这群牧民的麻烦。</br>　　陆天明也是出于安全的角度考量。</br>　　如今敌在暗我在明。</br>　　陆天明不想多生是非。</br>　　不管是自己还是巫娜，尽量不要与乌弥百姓为敌才是明智的选择。</br>　　他可不想草原上流传出一个关于滥杀无辜的瘸子的故事。</br>　　至于以后巫娜安全后到底会不会信守承诺。</br>　　那就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了。</br>　　从牧民那取了两只新羊，收回被讹的银子后。</br>　　陆天明随着薛尘等人朝东北方向进发。</br>　　乌弥国最近的郡城还有数百里路程。</br>　　想要今夜便到达显然不可能。</br>　　草原上也并非一马平川。</br>　　找到一处避风的低矮山丘，陆天明和薛尘决定就地扎营。</br>　　当时离开南望城时没有考虑过巫娜的存在。</br>　　所以帐篷少了一顶。</br>　　陆天明自认为不会对巫娜产生兴趣。</br>　　可是如果场景被限制在空间并不充裕的帐篷内，他觉得自己大概率压制不住来自原始的召唤。</br>　　索性，便决定把帐篷留给巫娜，他自己则爬到山丘顶部负责站岗。</br>　　顶上的风很大。</br>　　有些许嘈杂。</br>　　但是嘈杂也有好处，至少不会觉得孤单。</br>　　实在无聊，还可以抽风不是？</br>　　陆天明举着剑。</br>　　在夜色下舞起了剑。</br>　　剑行数招，抽得风儿呼呼作响。</br>　　练习了成千上万次的剑法自然无需花太多精力。</br>　　无论是太平剑法还是贱中剑，他闭着眼睛都能耍得有模有样。</br>　　如今最让陆天明在乎的，还是剑意。</br>　　可是剑意这种玄妙东西，不同于剑法，根本就不是能够依靠大量练习能够参悟的。</br>　　他能感觉到自己使剑时有剑意存在。</br>　　可是又摸不透这剑意的本质。</br>　　就比如红棺山人曾经留在枯黄上的剑意。</br>　　旁人很轻易就能感受到那种萧条之意。</br>　　但是放到陆天明身上，他却摸不透自己那似有似无的剑意，到底有何意味。</br>　　一往无前的刚猛？</br>　　永不停歇的坚韧？</br>　　陆天明观察过无数次，也感受过无数次。</br>　　但好像都不是。</br>　　自己的剑意，似乎比这些都要柔和，亦或者说是冷漠？</br>　　舞到身体都出汗了。</br>　　他还是没能弄明白自己的剑意想表达或者能够表达什么。</br>　　“算了，急不得，这玩意怕是比女人还要难以琢磨，随遇而安吧，真要苛求，没准会急火攻心。”</br>　　念及此。</br>　　陆天明长剑入鞘，席地而坐后开始调整呼吸休息起来。</br>　　“天明，这么刻苦，难不成咱们有大麻烦了？”</br>　　忽地。</br>　　背后响起薛尘的声音。</br>　　陆天明早就听到了对方的脚步。</br>　　所以压根没有回头。</br>　　“薛兄，你的感知能力很不错，实话跟你说吧，咱们确实要有大麻烦了。”</br>　　听闻此言。</br>　　薛尘面色一惊：“我只是随口一提，你别扰乱军心哈。”</br>　　陆天明转过头，望向山坡下的帐篷。</br>　　没有看见任何异常后。</br>　　他招了招手让薛尘坐到自己旁边。</br>　　“喏，这就是我们的麻烦。”</br>　　说话间，陆天明递过去一张折得极为规整的纸条。</br>　　纸条被叠得只有拇指盖那么大，捏在手中，很难被人发现。</br>　　“这是什么？”薛尘好奇道。</br>　　陆天明吁出一口气，小声道：“跨过国门时，那个叫墩子的巡夜人暗中交给我的。”</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