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该问的，不问

    风二娘关好铺面大门。</br>　　陆天明从后屋钻了进来。</br>　　“你怎么下地走路？”风二娘埋怨道。</br>　　“躺在床上闷得慌，透透气。”</br>　　陆天明看着桌上的钱袋，问道：“风姐，刚才那人来找麻烦？”</br>　　风二娘摇头：“不是找麻烦，他找十里镇剑神。”</br>　　“十里镇剑神？”</br>　　“就是你。”</br>　　陆天明指着自己身上的绷带。</br>　　“这剑神有点惨啊。”</br>　　风二娘笑笑，把桌上的钱袋扔了过来。</br>　　陆天明接过打开一看。</br>　　一水的金锭。</br>　　十两规格，怕是有四五十条。</br>　　“这钱，给你的。”风二娘打趣道。</br>　　“嗯？”陆天明不理解。</br>　　“那人叫北枫，帮车马部做事，说你抢了他的活计，估摸着是他这次做事的酬劳。”</br>　　“北枫？五年前起义军的大将军，好像就叫北枫？”</br>　　“就是他，北将军。”ωωω.ΧしεωēＮ.ＣoＭ</br>　　闻言，陆天明顿觉手上的黄金烫手。</br>　　五年前，大楚南部发生起义。</br>　　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月。</br>　　但北枫的名头，响彻天下。</br>　　起义军第一悍将，英勇善战，杀敌无数。</br>　　没想到，起义被镇压后。</br>　　他非但没被杀，还被招了安。</br>　　“过两天，等风头缓一缓，我去见他一面。”</br>　　陆天明把黄金放回柜台上。</br>　　风二娘本要劝。</br>　　但立马想起眼前瘦弱的书生，昨天夜里只身砍了一百多号人。</br>　　“行，我给你安排，这钱，你不要？”</br>　　“没那个福气。”</br>　　风二娘笑笑，把钱袋放进柜台。</br>　　“你不问问，他为什么找我？”</br>　　“有什么好问的，谁还没点秘密。”</br>　　风二娘眼神一亮，越看陆天明，越像豆腐。</br>　　丁震和罗阳师徒二人，一直忙活到晚上才把尸体处理完。</br>　　怕发生瘟疫，先烧再埋。</br>　　那场面，罗阳一辈子都不会忘。</br>　　滋滋冒油，漫天黑烟。</br>　　烧完后一大推黑炭，也分不清谁是谁。</br>　　只知道用铲子往坑里面推。</br>　　杀人者，人恒杀之。</br>　　他不同情这些巡卒，只是有些物伤其类的担忧而已。</br>　　两人在顺风客栈点了两碗面条。</br>　　半天没动筷子。</br>　　哪有胃口吃，没把早上吃的吐出来，都算他们坚挺。</br>　　“师父，真不查啊？”罗阳苦着脸。</br>　　“拿什么查，拿你我的命查？等于勇回来，问几个问题，做做记录，赶紧溜。”丁震瞪眼道。</br>　　罗阳嘴巴张了张，没说话。</br>　　他师父处理命案的方式，跟想象中的不一样。</br>　　有那么点草率。</br>　　官府之间的内斗，更是让他开了眼。</br>　　你杀我，我杀你，和儿戏一样。</br>　　“师父，这事既然是闵昌带的头，他不会也被杀吧？”罗阳担心道。</br>　　“他死不死，关我们什么事？”</br>　　丁震眼睛一横，显然对闵昌不满意。</br>　　“我寻思，有没有可能牵连到我们。”</br>　　“那不至于，冤有头债有主，你我算个啥，能入车马部法眼。”</br>　　聊了不一会，罗阳忽然看见门口有辆手推车。</br>　　小车二层摆的东西还特别奇怪：笔墨纸砚。</br>　　“掌柜的，您门口这小车是做什么的啊？”罗阳好奇道。</br>　　潘宏财一直竖着耳朵偷听师徒二人说话。</br>　　突然被叫到，急忙摆出一副迷茫的表情。</br>　　“差爷，你说什么？”</br>　　罗阳指着外面：“车。”</br>　　“哦，这是秀才陆天明吃饭的家伙器。”潘宏财答道。</br>　　“陆天明？这名字，我怎么好像在哪听过？”罗阳奇道。</br>　　丁震撇了撇嘴：“张平那案子，就是他报的官。”</br>　　“哦，对对对，还是师父记性好。”罗阳恍然大悟。</br>　　可不一会他猛地一拍桌子：“诶，不对，这人巡检司递上来的卷宗有详细记录，他是刘大宝的儿时玩伴，刘大宝被闵昌带人伤了，没准...”</br>　　话没说完，当的一声，他师父一筷子狠狠敲在他脑门上。</br>　　“现在聪明了？那你咋没记住陆天明瘸了腿，还有严重的肺疾？这么能联想，做什么捕快，去写带颜色的章回体，不比领干俸禄强？猪脑子！”丁震恨铁不成钢骂道。</br>　　罗阳揉着脑袋，半晌没吱声。</br>　　他也觉得自己想多了。</br>　　瘸子加肺痨，这要是能杀一百个人，他直接茅厕舀屎吃。</br>　　在顺风客栈住了一宿后。</br>　　师徒二人去了巡检司的府衙。</br>　　新补充的巡卒估计还得有小半个月才能到。</br>　　府衙里冷冷清清，就案桌后坐着个光杆大将于勇。</br>　　于勇是昨天回来的。</br>　　前天到家，发现爹娘快活着呢，啥问题没有。</br>　　他便觉事情蹊跷，眼皮子一直跳。</br>　　昨天火急火燎赶回来。</br>　　果然，出了大事。</br>　　巡检司在册人员一百一十三人。</br>　　一天不见，就剩他自己了。</br>　　“于副检，你前天为什么突然回老家？”</br>　　丁震喝着小茶，问得很随意。</br>　　罗阳坐在一旁拿着笔，表情认真。</br>　　“前天一早，我收到一封信，说家里老人病危，所以我就回了老家。”</br>　　“你知道，那信是谁写的吗？”</br>　　“不清楚，没有署名。”</br>　　“那信呢，还在吗？”</br>　　“当时心里急，没想那么多，扔了。”</br>　　“家里父母身体如何？”</br>　　“就是伤风感冒，年纪大了，小病也是大病，我去的及时，没什么大碍。”</br>　　闻言，丁震点了点头：“这倒是。”</br>　　丁震压根就没有怀疑过于勇。</br>　　后者跟周世豪平时也没过节，不可能是他。</br>　　再说，他也没那个能力。</br>　　而且他们此次来，无非是走个过场好交差罢了。</br>　　没必要太认真。</br>　　可一不留神，他旁边的罗阳却问道：“于大人，您还记得字迹什么样吗，可不可以回忆一下，稍作模仿？”</br>　　这要不是在正式场合，丁震直接一巴掌呼过去了。</br>　　于勇闻言，为难的摇了摇头：“字迹周正，力透纸背，一看就是从小浸淫在诗书中的大户子弟，不是我能效仿的，恐怕整个十里镇，都没有人能写出这样一手好字。”</br>　　丁震瞪了罗阳一眼，小声道：“还信不过你师父？说了是自己人做的。”</br>　　罗阳低头记录，不敢看他师父。</br>　　问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师徒二人打道回府。</br>　　决定回客栈再待几天再回去。</br>　　今天回，太早，怕县太爷说他们混日子。</br>　　等他们走后，于勇从怀里摸出那张纸条。</br>　　他盯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出神。</br>　　“怎么越看越像呢，没可能啊，一百多口人呢...”</br>　　心中有庆幸，也有性命被人摆弄的担忧。</br>　　想了片刻，他揭开桌上取暖手炉的盖子，将纸条扔了进去。</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