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那两个月·不再来

    十七.漂白
    夜晚，列车上。几乎所有的乘客都在低头看着手机。我低头瞥了一眼手机，刚才一摔把手机壳摔裂了……人没什么事情就好。
    窗外居民楼，大部分居民都已经休息，而我，还要从城西赶回城东……家长到明天才回来。回家还是早点睡觉吧。
    听到门锁被开动的声音，我睁开惺忪的睡眼。家长回来了……
    “你们这朱老师好可怜啊。”重新见到家长，第一句居然是这个……
    “哦。”我看起来可能有些无情。对于这样一个老师，难不成还要尊重他，或是什么慰问一下？
    “歆秋，你给老师发条消息安慰一下吧。”
    “哦。”其实事实上我知道，我被他拉黑了……他没线下找我算账已经谢天谢地了。
    下下周就是期中考试了，但我还是决定一个人出去走走。刚踏出家门的那一步，我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这位同学，你们的朱老师现在在哪？还能联系到他吗。”哦，记者吗？
    “走掉了吧，我不知道他在哪。”
    “那真是打扰了，不过感谢你昨天的爆料。我们这两天用户增加了很多。如果愿意的话……”
    “那不需要了。我还是希望能在这所学校好好上课。”
    我挂断了电话。还是不要与这种媒体同流合污吧。而且我也不知道上次捅了那么大的篓子的我明天去学校还会遇到什么……说实话，我有些害怕。
    昨天的骤雨似乎已经停了，思考片刻，我决定坐车来到歆湾东坪，这是一个小山坡。记得小时候第一次来这里玩，山坡下都还是荒芜一片，现在观景台，影院，办公楼……这些设施都修好了啊……但与此同时，小时候的那些记忆也随之被抹去了。坐在一个长椅上拿出手机随便看看。
    突然想起了昨天的那场大雨。今天地上也仅仅有一些水迹。不过歆州城的这种气候，要么不下雨，一下雨，可能就会直接城市内涝了……
    坐在长椅上发了一会呆，想了想考试似乎还是非常重要的，最后还是回家看书了。
    明天天气……中雨……估计体育课会被老师占用了吧。想到明天还要面对老师……万一被他们知道我就是整件事情的导火索，我会不会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直接被学校开除了……不过如果被开除了，也好。这破学校不待也罢……
    不知何时睡着的，一晚就这样过去了。
    “今天下雨，把伞拿一下。”临出门前，家长把我的花伞递给我了。这把小黄花伞似乎也跟了我很久了。
    出门后，发现今天的这场雨下的不太对。好像雨不大，地上，全是水？
    走出单元楼的门，即使我直接踩上了花坛的上街沿也无济于事。小区里的道路似乎都被雨水所灌满。
    “能不能不上学了？”
    “不行，今天连警报也没有，不可能停课。”若韶倒是耿直。
    踩了上街沿压根没有什么用，因为我还要下来……最后我还是作出了妥协，整只脚踩入了水中，任由雨水倒灌入我的鞋子。
    我咒骂了一句。
    走出小区来到公交站台，那本不大的站台上站了很多人。有车来时人群中会有几个人挤出站台上车，更多的则是羡慕地看着已经上车的乘客，而后就是注视着进站的公交。
    挤上车，以往不被年轻人注意的公交今天倒是挤了很多人。
    “听说今天歆水港闸故障水排不出去……”上车，就听到车上乘客在讨论今天的大雨。路过一座桥，桥下的水位也是高的恐怖。我没记错的话，学校在的那条巷子是一片洼地，今天是不是就不用去学校了呢？
    我好像想多了，很快就来到了平常下车的那个车站，由于人行道的积水，司机被迫把车停在了路中央。即使是这样，路边淌着的水依然漫到了最中央的一根车道。
    我跳下了车，地上的泥水溅起了阵阵水花。
    “在干嘛？”若韶嘲讽道。
    “反正已经湿透了。”破罐子破摔嘛……
    拐到巷口，水流果然占据了整条深巷。几个调皮的高年级学生选择淌水走过巷子，更多的学生则是继续往前走，打算从巷子的另一侧进入。
    这条路平常很少走，这里的水比起小区里倒是少了好多……拐了几个弯，来到那昔日的小吃街上。几个懒惰的摊贩把自己的推车放在了绿化带里，现在平板车上的那些瓶瓶罐罐都悉数打翻了。醋，酱油……全部混入了地上的积水中。
    “小心一点。”学校还派了老师在巷口引导学生。巷子里的一个下水道井盖已经被打开了，让人诧异的是水还在不断从管道中喷出……鬼知道这地上的水里到底含有多少“调料”？
    好不容易踩着水踏进了学校，突然听到了谁奔跑踩水发出的阵阵水花声。借读生和然尘，这时候在奔跑打闹？有毒。
    “别跑步。”我听到有老师在维持秩序，但他们还是跑进了学校。仔细看看，是借读生追着然尘，借读生只背了书包，没有拿东西，而然尘拿了两把伞……我已经大致可以想象之前发生了什么了。
    转角走进校园。也许是因为积水吧，去教学楼的近路被学校设置了桌子，阻止学生进入。学生只能从另一侧进入教学楼。没想到然尘他居然敢直接穿过两个桌子间的缝隙，跑过操场的水塘。那些维持秩序的老师把目光投向了那两个在浑水中狂奔的学生。
    “几班的啊？”
    “不知道。”
    我瞥了一眼为了加快排水速度，下水道的盖子被人为打开了。万一他不慎踩下去……虽然不会掉窨井，摔一跤还是在所难免的。
    我看到然尘摔了一跤，似乎还溅起了阵阵水花，借读生跑了过去，拿走了那一把长柄伞。接着就装作无事走进教学楼。
    有戏？我加快了步伐，绕过了水塘后也赶快上楼。今天可能玩的有点大。
    我没有看到他们，来到教室所在的楼层，我突然想到了之前周末的那些事。可能，有点严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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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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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忙跑了过去，看到落地窗窗框上躺着那个我熟悉的人，然尘。虽然我很讨厌他，但变成这样绝不是我多希望看到的。此时，楼梯旁，那个借读生离开了……
    “然尘，你怎么样，还好吧？”老师走了过来，看到了玻璃上那个熟悉的人，她直接靠在了墙壁上。然尘的手指动了动，似乎在证明自己还活着。
    我透过玻璃看了看，教室里一地的碎玻璃，那些早到的同学似乎也都受到了惊吓，离开了座位跑出了教室。
    在人群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声影。烛影？
    她的座位靠窗最近，她也受到了惊吓，白衬衫上溅到了然尘的血。“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关心。”学校的其他老师也纷纷赶到了这教室旁。“该回教室的回教室，五班的就先去阅览室待一会，杨老师，去广播室通知学生尽量不要上来。”
    此时，校长也赶了过来。看到了这窗户上倒插的学生，校服上被血液浸染的衣领，和被血染成黑色的书包……“叫救护车了吗？”
    “报警了，救护车也叫了。”
    “怎么会这样插进去的，能不能先让他出来？”
    “不行吧，这样容易再伤到他。”
    “捅娄子的人呢？”
    “跑掉了。”
    “找回来呀。”
    “应该没走远，值周的同学已经在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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