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那两个月·不再来

    十五、转机
    前情回顾
    ——
    他们靠着落地窗，欣赏着夕阳下，绵延到远处的歆水河。我也靠着玻璃看一会吧。通过玻璃的反光，我瞥见他们，在搂搂抱抱……此时我才明白，这个“家”，也就是概念上的“家”。
    我真希望，我和烛影也能像这样。可惜世事无常……想到那些事情，我的眼睛似乎又进沙了，我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干泪水。
    “歆秋一会要去哪呢？”
    “唔……歆北广场。”
    “那快走吧，这里过去也要很久吧。”
    ——
    “朱老师，最近的事情，辛苦了啊。”我听到隔壁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虽然我才懒得听，想了想，我还是打开了手机录音功能放在了一个碗橱的抽屉里。这里应该更能录到隔壁的声音。
    桌边一共8个人，但有九份餐具。虽然我很希望能有那第十份餐具，但……
    “周总这次厉害了。”这个“周总”指的就是那个土豪亲戚吧，第一次知道他的姓，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这次拿下这么大一块地，以后可以做住宅区还是办公楼……”
    “都有。”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文件。
    我仔细看了看，那沓纸上写的是“紫林科技城2号地块转让书”……祖宅，回来了？
    真是可悲。祖宅的地最后还要通过买回来，而且还不是来住人的……
    等我们吃完，隔壁我们学校几个老师的聚餐也结束了。录音一共长96分钟，回去慢慢听。
    “爸爸妈妈明天去次武林城，这次不带你去了。你去把那个明慧教育的钱退了吧。”“睡前”，妈妈这样对我说。关灯，我就掏出耳机，开始听录音了。
    ……
    Hod:这次真是倒霉，好不容易从Australia回来教书，还摊上个这种事情。
    老师A:可惜了，你还回的去吗？
    Hod:回去个P，回来了就不去了。
    老师B:找得到工作吗？
    Hod:暂时找不到。
    老师C:可以补课吧，我们从我们班级拉一点人过来。
    Hod:我就怕被什么人再投诉。
    老师D:这次哪个学生敢投诉喏，校长和我私下里说了，朱老师的课谁敢投诉，直接从歆北中学开除。
    Hod:那好的。
    ……
    我的清洗行动可以继续了，我打开床头的台灯，掏出一张纸准备做记录。
    Hod:歆中公路1219号歆水江滨城36楼D区6室……
    歆……水……江……滨……城？！我的清洗行动可以继续了。
    老师B:老朱厉害的嘛，江滨城的房子都有的。
    Hod:没什么，我一个friend在那边有房子空置，我就用来上课了。一小时200块，明天下午一点钟，可以吧。
    老师C:我们就帮你宣传一下咯。
    嗯，我也可以帮老师来宣传一下，不用感谢我。
    虽然知道之后应该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我还是听完了这段录音。
    Hod:那什么凌蝶梦心理承受能力多差，这样都可以跳楼。
    老师B:现在学生都没什么心理承受力的。
    Hod:还有那什么林歆秋，跟个疯子一样。你们能不能让校长把他开除了。
    老师C:回头去说一下好了。
    他居然这样……可怕。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查起了新闻。
    “澳洲中国留学生偷拍xx被遣返……”什么？
    点开来看了看，2015年8月底……“朱姓歆州男子……”真是为这城市丢脸。为什么这新闻没有在国内流传开……
    我已经大致想好了这清洗的具体行动，就等明天下午付诸实施了。
    打开台灯，我又翻开了那本平面图。沄梦，这次真是帮了我的大忙。研究完了，又抄了几个电话号码，睡觉。Hod，明天你完了。
    夜里，无数次睡，醒，睡，醒。
    天亮了。
    “歆秋，我们走咯。”家长敲了敲我卧室的门。“哦，我待会也要起来了。”我才懒得出去锁门，瘫倒在床上，我仍然在思考着今天的计划。等确信家长确实走了后的10分钟，我就起床穿好衣服。
    “先去明慧退钱，再去歆水江滨城……”我在一张纸上寥寥草草写下了这几个字，写完作业之后，今天就计划做这两件事情了。
    走到小区门口，坐上公交。不出意外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坐这车了。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这教育机构又正常营业了，不过换了名字而已。
    “退钱，12次课，一共1800，谢谢。”
    “不要退钱了吧，我们不是无证经营……老师一个都没走，全是歆北中学的老师。”那个大妈还想解释。
    “我不上课了，退钱，谢谢。”
    劝到最后，我终于用一张发票换到了1800元。装到书包里，走人。今天，我不想在这教育机构上多花时间。
    走去地铁站途中，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拐角进了一家快餐店。
    “大杯可乐，谢谢。”我点了一杯可乐，然后开始挨个拨打昨天所查到的那几个媒体的电话。
    “您好，请问你们记得这个月歆北中学的学生跳楼事件吗？我是该校的学生，现在在去上涉事老师的课的路上。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在13:00到歆水江滨城36楼D6室，这老师应该就在这里。千万别早到，13:00到就可以。”我一共联系了四家二线小媒体，接电话的对这新闻都挺感兴趣的。打完电话看一眼表，12:20，不出意外的话我还有40分钟时间去逛一圈。
    再一次坐上地铁，再一次来到歆水江滨城。地铁上，我不断翻阅着歆水江滨城楼的平面图，确认在34楼是一个避难层。手表上的时针渐渐指向了10。下地铁，按昨天的路径来到32层，再走反方向来到露台。不知道是谁设计出的大楼，32楼露台能修出个通向33楼的大楼梯。楼梯下是几个类似咖啡馆的那种桌子，椅子。桌边坐着的，一看就是记者。
    这不愧是高档小区，大门门禁居然都是触摸屏。36D6……
    “是朱老师吗，我是初二4班老师推荐来补课的。”我以前练过某些奇怪的声线，外加昨天看到有这样一个老师，就索性编了一个理由。门开之后，我从露台上拿了一块砖，垫在大门上。几个记者蠢蠢欲动。是啊，我这也是为他们开一条路。
    再次打开手机录音功能，我走进了电梯。36楼……反复确认平面图，我找好了之后的逃生路线。那个屏幕上的数字停在了36，我看才12:55，似乎还可以再缓两分钟。
    不缓了，我直接走到D区，按下了D6室的门铃。
    “欢迎……怎么是你？”这老师半个月没见，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看得我心满意足。
    “我来补课啊，不是说补课吗？”
    “我上次说过了，不是不教你了吗，你也不稀罕我来教你啊。”
    “你不是认为我是疯子吗，我可以疯给你看。你说如果我联系几家小媒体，让他们来采访你，再配一个什么男人看了会沉默，女人看了会流泪。震惊！逼死学生的老师至今逍遥法外的标题，是不是会制造很多点击率。”
    “林歆秋，你个疯子到底要什么。”
    我瞥了一眼时间，12:59，再陪他唠嗑两句就该走了。
    “赔我凌蝶梦！”
    “病人。”他说着，一边把我往电梯间推。
    “不要你推，我会走路。”
    “那你滚。”
    “我走了我走了。”瞥了一眼电梯，快到36层了，我拐角走进了消防楼梯。
    https://www.lingdianksw8.cc/19/19192/11293502.html
    www.lingdianksw8.cc。m.lingdianksw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