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那两个月·不再来

    前情提要
    爸妈这两天都在爷爷那边，但是他们不让我去帮忙，我只能几个人叫吃的一个人过了。下车，出站，回家。万幸，到的比外卖的早。我懒得上楼，等拿到外卖才开门，爬楼梯，拿钥匙……我觉得我麻木了，不知道为了什么而生活。到家，把桌子搬到阳台上，饭菜放好，再拿一罐饮料。这是要借酒消愁吗？
    我打开电脑，家里的老照片都是统一储存的。连上放照片的U盘，2008年……那年我7岁，爷爷奶奶到我们这里庆祝我的生日。彼时的爷爷还算健康，连头发都没有花白。2009，2010……一年年翻下来，我长大了，而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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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转折点
    事情往往不会像预想的那样，而是会比预想的更加惊心动魄。
    明慧那边的课，我还是去上了。我相信这是最后一次。假期的剩下两天，我都在家里度过。发发呆，看看书，实在无聊了就随便开个游戏玩一会，躺床上痴痴地望着天。直到最后一天我才想到去下载Hod要求背的东西。
    开学了。假期七天的作业摊满了教室后面多余的桌子，同学们又开始叽叽喳喳讨论这七天的经历了。“歆秋若韶，听说你们去武林城玩了一圈啊，怎么样啊？”若韶和他们讨论的津津有味，而我无暇参与讨论。这次要上三天课，而我因为要参加大礼请了一天假。
    英语课开始了。这老师又各种瞎扯，扯完随便讲一点知识点，等到快下课了，我听到一句“请大家把默写本拿出来。”
    回头看，有的同学直接把材料垫在椅子上开始抄。我也把材料放在默写本下面，又垫了一本书。不过始终不想作弊。
    “歆秋你在干嘛！信不信我叫学校给你个处分！”我还没抄，这Hod就在那叫。教室里一阵哄笑。最后我完全凭感觉在本子上写了几句话交上去。我感觉我完了。
    不过他既然说不会默写，现在还默了，真是凑表脸。
    第一天没有批出来，第二天就不一定了。
    据说家里的亲戚也都回来了，直接把大礼的地点选在了武林城。第二天放学我就要直接赶去高铁站。但是我还是躲不过英语课。
    Hod走进教室第一句话就是“你们班这个歆秋还有楼下1班那个蝶梦，这次默写什么都没写出来。我跟你们说你们今天不背出来不准回去！”而且他看起来还有些生气，班里又是一阵哄笑。我知道，就连借读生在内，这次默写都是作弊的。班里除了学霸，几乎全是作弊通过的。我又忍不住掉下泪来。
    “喔唷你还哭啊！来投诉呀！谁怕谁啊！你不是还谈恋爱，要不要我和你们老师说一下啊？”这Hod倒是出言不逊。整节课我就趴在那边，也不想听他在说什么。
    放学后，我留在教室里写作业。但也没见到Hod的身影。实在忍不住推开老师办公室门，看到他在打电话。
    “你家孩子能默写成这样，我劝您带孩子去医院看看，可以开具残疾人证明书了。”只听到他在电话里这样对电话对面的人说。
    “老师对不起，我有急事先走了。”我还想保持最大的尊重。
    “你看我等到现在都没走，你还想走啊！约会去啊！你今天敢走我明天就不教你了，以后我的英语课你林歆秋就不要听了，随便你做什么。”
    我关上门，发出“砰”的响声，径直走出办公楼，走出学校。
    “不要你管！我也不要你教！谁稀罕啊！”走出校门后，我对学校大吼了一声。四周行人都盯着我看。
    “我出来了。”我对我妈发了一条消息，从她的回复来看，这老师刚才估计是给那位蝶梦的家长打电话了。
    学校到高铁站有地铁，不过这拥挤程度简直可怕。我依靠在一块玻璃上，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据网友，蕴泾三村一初二学生刚从7楼跳下，目前正在核实情况。”电视里传出这样一条新闻。我也没注意听，但是车厢里的大爷大妈倒是讨论起来了:
    “现在小朋友心理承受能力怎么都那么低的？”
    “压力太大吧。我们那时候两三点就放学了，哪像现在，我外孙每天作业都要坐到11点。”
    “你看这校服是不是就是这小朋友学校的？小朋友你看一下是不是。”
    我抬起头，一位阿婆说中了。
    打开同学群，已经开始讨论“一班蝶梦前面跳楼了……”
    这下玩大了。
    又来到了高铁站，搭上了前往武林城的高铁。我已经把书全部留在学校了，这星期我也不用做作业。不过我并不想下车，我还是对现在的新闻更加感兴趣。
    也是因为新闻的关系，走在候车室里，乘客都在盯着我看，还看着电视里的新闻。甚至还有直接问我“认识不认识那个跳楼的。”
    迟疑片刻，我没坐回答。上车，就座，直接调个50分钟倒计时，翻下小桌板，睡会算了。
    再睁开眼，已经快到了，背好书包起身准备下车。我还听到一个乘客在小声讨论“现在初中生都是坐高铁回家的吗”，有趣。
    “地铁到文化广场换公交……”我查好了路线。这也是我第一次坐外地的地铁，平常出去玩不是打车就是公交，没想到没几年地铁已经普及了。
    好不容易到了宾馆，才知道一个亲戚直接包了整层。果然钱多任性啊……
    没想到妈妈见到我第一句话还是“今天你英语默写……”
    “怪我咯……”我试图狡辩，但还是被骂了……心累，难道妈妈不看新闻吗。等我打开电视，晚间新闻已经过了。
    据说那个土豪亲戚还包了两辆大巴，明天接两车亲戚从歆州来参加大礼。
    夜晚，独自骑车去钱塘湖边逛逛，在那个亭子里坐了一会。长期以来的孤独让我习惯一个人独处一室，在哪都是这样。
    回到宾馆，看到妈妈给我看了一张复印件，日记？
    “1942年3月25日……明天我們一家就要搬去歆州了，這也是在林家宅的最後一天了……希望將來能有機會回來吧”
    “明天陪爷爷去林家宅，落叶归根。”只听到妈妈说了一句话。
    次日清晨，搭乘往城北的公交车。颠簸了一个小时，才在一个站牌前停了下来。“紫林科技城……这里就是林家宅吗”我不敢相信。
    在我面前，并没有什么科技城。周围是一片围墙，我试着找到一个没锁的门，看到门里是一个烂尾的工地。工地上只有如同梅花桩的一块块水泥板。“那时候留在这里的林家前几年要开发，修到一半资金链断裂，这块地就这样荒废了。”
    这块地不小，两个“梅花桩”之间有30米的间隔，一眼望去，整块地上有至少80根“梅花桩”，长期缺乏养护也让这水泥桩泛黄甚至破裂，看起来真是渗人。
    穿过整块地，我看到一条小河，爸爸打开一个盒子，在几人的见证下，爷爷的骨灰就这样倒入了河流，向下游飘去。
    搭上了返程的公交车，我受到了惊吓。所以，林家的根，现在就成了一大块“碑林”？
    晚上，一顿“晚宴”。说是晚宴完全不过分，除了没有新郎新娘和一些繁杂的活动，这觥筹交错间完全就是把白事过成了红事……吃完，我们把那些歆州的远亲又送上大巴，目送他们远去。
    夜晚，我失眠了。我仿佛看到一大片古代院落，院落中儿童嬉戏打闹……睁开眼睛，眼前只能浮现那片荒地。我还是不能接受宅院变成“碑林”的事实。
    又在武林城安顿了一天，晚上才坐高铁回歆州。
    次日的英语课，我没看到Hod。
    “这制杖老师呢？”我向同学问道。
    “走了，上周六就走了。你没看新闻吗，学校表示这老师是临时工，已经辞退了。”
    我才想起来上周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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